“挑起我和你之間的爭端?”
顧判聽到此處,不由得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道,“行了王掌柜,你也不扳起你的腳趾頭想一想,什么叫挑起我和你之間的爭端?你和本官之間有爭端嗎?再說了,你家門壞了你配鑰匙嗎,你想配個幾把?”
“是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大人對小的一向照顧有加,絕無坑害小的之意,剛才是小的思慮不周,信口開河……小人的意思是說,那隱藏在暗處的東西,或許想要挑起大人與圣君之間的爭端,好讓它坐山觀虎斗,最后才行那漁翁得利之事。”
“此外千戶大人當真是料事如神,大人剛剛所說的酒樓門窗損壞一事,小的這邊一共需要配上三把鎖頭加鑰匙,大人若有親友會打鎖配鑰,可以幫小人解決了這個難題,那真的是小人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吶!”
王火刀一邊說著,一邊從袖筒中又取了三張銀票出來,恭恭敬敬雙手呈了上來,“這是小的換鎖配鑰的定金,可能還不是太夠,還請千戶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
顧判表情變幻不定,片刻后閉上眼睛不再看那銀票,緩慢而又堅定地將那幾張銀票又給推了回去,“回頭我找人幫你換鎖,不過我不能再拿你的錢了,像本官這般臉皮太薄的人啊,這錢真要再拿起來,就有些燙手了。”
“好了,閑話就不說了,我今天晚上是真的很忙,也很生氣,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抓緊時間告訴我,好讓我過去將那不長眼的東西一斧頭砍死,也好叫它知道,接二連三地欺負到本官的頭上,到底會帶來怎樣鮮血淋漓的結果。”
“既然千戶大人有命,那小的無論如何也會遵從大人的指令,將所有的情報跟大人說明。”
隨著王火刀的講述,顧判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如果說他在業羅園中面對的是快若閃電的黑霧,那么闖入絕品京味酒樓的便是渾身都是利刃的刀鋒戰士,兩者之間竟然沒有任何一處相同想通之處。
“一切都被掩蓋在似是而非的迷霧之中,暴露在外的大多是希望被看到的,而當種子被種下的那一刻,生根破土發芽只是時間問題。”
“盲人摸象,殊途同歸……”
剎那間他想起來計喉說的那幾句云山霧罩的話,仿佛和眼前的情況確實能夠對應的上,但細細思索之下卻又是一頭霧水,難以撥開迷霧見真章。
顧判沉默不語,屈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此時此刻想得便又更深了一層。
也許計喉確實知曉大魏京城異聞**的一些內情,但卻猶抱琵琶半遮面地只透露出少許讓人琢磨不定的消息,這么去分析的話,或許它想要達到的目的就是兩頭拱火,拱道爆炸最好。
一方面它看起來很好心地給你一點點劇透,不讓你在面臨此次異聞**時太過被動,但對它所掌握的情報又不直白說明,讓你無法撥開迷霧直搗黃龍,
這王八蛋還真的就是只在外面蹭蹭,絕不進去!
而且是這邊蹭完了蹭那邊,蹭到雙方欲罷不能,最后天雷勾動地火,轟轟烈烈做上一場。
對于他這樣不擅長抽絲剝繭細致推理的直男來說,計喉這王八蛋其心可誅,絕對的其心可誅!
不過眼見計喉如此曖昧的反應,倒是將那勞什子古神羏貊給排除出去,從它和羏貊之間的仇怨來看,若是造成京城異聞**的是羏貊,這王八蛋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磨磨蹭蹭的態度,肯定會上桿子地插入進來,能用幾分力就用幾分力,無論如何也要將對方捅個窟窿出來。
見到眼前的顧千戶面色一點點變得沉凝,看上去似乎相當不豫的樣子,王火刀一咬牙,直接又從懷中取出了那根木柴,口中念叨幾句之后,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將流淌出來的鮮血涂抹了上去。
顧判頓時有些驚訝地瞇起眼睛,看著王火刀鮮血涂抹上去之后,那根木柴竟然開始燃燒了起來,橘黃色的火焰中悄無聲息浮現出一張若隱若現的虛幻面孔。
王火刀將鮮血繼續抹在自己的眉心,又擠出幾滴血液,涂在那個看起來像是獸爪指甲的碎片上面,喃喃自語片刻后低聲問道,“圣君在上,我需要知道和它氣息相同的東西,如今在又身處于什么位置。”
若隱若現面孔的嘴巴微微張開,似乎一直在重復著幾個字。
“一路向西,距離六里,一路向西,距離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