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依舊在不管不顧地尖聲哭號。
然后便是一道寒光驟然閃過虛空。
顧判沒有哪怕一個字的多余廢話,在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冰冷陰寒的壓迫之后,也沒有了任何的猶豫,閉上嘴巴便是一斧朝著小男孩的腦袋砍去。
咔嚓!
斧頭沒入小男孩的頭顱,就像是劈碎了一只西瓜,紅的白的四散飛濺,在土地上鋪上了一層鮮艷的顏色。
雙刃大斧余勢未消重重砸入地下,順便將一座剛剛堆起的沙堡直接砸成了紛紛揚揚的粉末,覆蓋住了剛剛才被制造出來的紅白圖案。
“看吧,這就是不分場合制造噪音的下場。”
做完這一切后,他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然后一斧頭劈開了木屋虛掩的房門。
破碎木屑四處亂飛,還有濃重的發霉味道從里面散發出來。
木屋內部的陳設很是簡單,甚至可以說非常簡陋。
只有一張滿是灰塵與蛛網,連鋪蓋都沒有的土床,一個缺了條腿的板凳,除此之外便是一座黑糊糊的灶臺,以及一口鍋兩只碗而已,其他就連張桌子都沒有擺放。
陣陣陰風從打開的房門內吹進去,發出瘆人的嗚嗚的呼號聲音,攪動著里面的灰塵四散飛揚,什么都看不清楚。
唰!
雙刃大斧寒光再起,將一團忽然竄向門口的黑影直接一分為二,斬成兩段。
顧判瞇起眼睛低頭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狀似骷髏的黑貓,地面上一灘暗紅色的血漬,兩只眼睛直到死后都瞪的大大的,在黑暗中閃爍著森寒碧綠的光芒。
漆黑夜幕下,筆直的道路旁矗立著一座破敗的木屋,屋內屋外則是一人一貓兩具尸體,鮮血淋漓,骨肉四散,在它們中間則是提著一柄森寒利斧的身影,乍看上去完全就是剛剛形成的血腥案發現場。
一刻鐘后,整個道邊木屋已經成了一堆破爛,被拆得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出之前曾經是一座屋子的形狀。
顧判回到了路上,盤膝坐在馬車前面的廂板上面,沉默觀察等待著變化的出現。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有些失望了。
被推倒拆掉的木屋并沒有重組的跡象,不僅如此,就連那個男孩和黑貓的尸體,都依舊原狀癱倒在地上,從頭到尾就沒有動上一下,更沒有其他詭異情況的發生。
除此之外,斧柄依舊火熱,他也沒有感覺到雙值加成的戰栗體驗,似乎剛才真的就只是殺了一個人,一只活貓,拆了一座房子而已。
又沉默等待了一段時間后,顧判終于決定離開這里,繼續拉著馬車向前。
不過在真正離開之前,他決定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那便是將地上一人一貓的尸體再補上幾斧頭,然后讓他們入土為安。
盞茶時間后,他再次給自己套上韁繩,最后看了一眼道旁的木屋遺跡,以及立在那里的一大一小兩個土包,邁步向前走去。
離開了那間木屋后,整個天地間仿佛就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拉著一輛大車在黑暗中孤單而行,只有自己的影子在步步跟隨。
這種感覺很奇怪,讓顧判久違地回憶起了上一個時空,自己年少時的某種經歷。
那是他為數不多的在外面瘋玩,然后夜深人靜獨自回家的時候,不管是走在漆黑的胡同里,還是進入了老式筒子樓的樓梯間內,總是會感覺樓道里有人在跟著他,或者有人在看著他,不聲不響,卻仿佛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