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鎮子里去,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殺光,是不是就能出去了呢?
顧判抹去臉上剛剛粘上的些許碎肉,面無表情站直了身體,握緊斧頭看向了前方燈火通明,熱鬧喧囂的小鎮。
在進入到小鎮之前,還需要先跨過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河。
河面約摸有數丈寬窄,河水清冽,一眼見底,內里還有巴掌大小的魚兒在歡快游動,不時浮出水面吐上幾個不大不小的泡泡。
一座木橋連接著兩岸,直通向小鎮里面最大的那條街道,橋邊生長著一排垂柳,垂下嫩綠的枝芽伸進河中,在沁涼夜風的吹拂下緩緩搖擺。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獨立遺世的安靜寧和景象。
顧判來到橋邊,緩緩踏前一步,然而卻在即將上橋的前一刻又將邁出的腿收了回來。
他瞇起眼睛,沉默注視著可供兩輛大車并排通行的木橋,目光重點落在橋上角落那一點點難以察覺的嫩芽上面。
思索片刻后,他忽然揚起了斧頭,重重砸落下去。
嘭!
寒光乍起,斧影翻飛。
雖然只是斬在橋上,卻隱隱能夠聽到凄厲的慘嚎聲在耳畔響起。
隨后又有淅淅瀝瀝的暗紅液體從木橋斷口處流淌下來,落入水中后迅速將清澈透亮的河水浸染出大片猩紅顏色,頓時引起水中魚兒的狂亂游動。
砍斷了木橋,顧判又開始伐木。
生長在木橋附近的柳樹盡數被他攔腰斬斷,不僅看不到樹干內部的紋理和年輪,卻像是將人腰斬之后,鮮血內臟嘩啦啦流淌一地,又滑落進河水之中,引得些許大膽的魚兒競相過來爭搶吞食。
柳樹成妖,枝條做橋?
如果他剛剛直接上橋的話,恐怕組成木橋的一根根木梁頃刻間就會化作索命的長蛇,將他緊緊纏住勒死,食其肉,喝其血。
顧判深吸一口滿含腥甜味道的空氣,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面上表情也是欣喜中夾雜著些許的疑惑。
終于,在將這些岸柳砍伐之后,久違的雙值加成再一次降臨此身,雖然數量并不算多,但總算是能夠借以緩解依然劇痛雙腿的傷勢,并且能夠讓自己的體魄變得更加強健堅固。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同為異類生靈,之前砍死了那么多“人”都沒有任何加成,現在不過是伐了幾棵樹,卻又回到了原來應有的軌道上來了呢?
顧判將疑惑暫且按下,再看瘋狂撕咬吞食的水中游魚,卻并沒有將它們也盡數砍死的想法。
畢竟這些河魚的數量太多了,真要一一砍死,還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浪費多少力氣,完全是得不償失的選擇。
更重要的是,經過了長時間的人拉大車,數次和詭異生靈的戰斗后,他已經消耗掉了大量的體力,卻無法得到有效的補充,因為即便是有了生命值的加成,但該餓還是會餓,而且在這個詭異古怪的地方,餓的似乎還要更快一些。
縱然沒有了木橋,也失去了各種所修功法,這條五六丈寬窄的小河倒也難不住顧判,只需要縱身一躍,單憑彈跳力就能輕輕松松凌空飛渡而過。
人在半空,河水轟然炸開,無數長著猙獰人面,咧開血盆大口的黑魚從河底沖出,朝著四周空空蕩蕩無處借力的顧判撲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