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對弈中,不知不覺已是上午十點多鐘。
晨霧逐漸散去,天色放晴,秋日和煦的陽光灑在觀景露臺上,沒有了云氣環繞,碧藍如洗的天穹,蒼翠聳立的奇峰,純澈輕緩的漓水,重新構成了另外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
林素看著原本幾乎膩在對面男人身上的陳晴和西蒙·維斯特洛低語幾句,起身返回別院。
有些疑惑。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陳晴返回,身上已經換上一套水綠色漢服,手持一柄竹笛。
準備的還真是充分呢。
林素只能腹誹。
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近乎于吃醋的情緒是否合乎時宜。
陳晴這次沒有再靠到西蒙身旁,而是選擇正對崖畔的一側盈盈坐下,對旁邊男人道:“《姑蘇行》,送給維斯特洛先生。”
片刻后,笛聲開始在山間飄蕩。
輕靈,悠遠。
為這幅不似人間的造化美景更添了幾分出塵。
即使不喜陳晴的心機,林素也不得不承認,身旁女子的才情還要在她之上。
也是。
既然被選來接待西蒙·維斯特洛,怎么可能平庸。
雖然人前從來不會缺少該有的謙遜,但林素骨子里卻一直都認為自己就應該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現在,看著旁邊吹奏竹笛的女郎,林素忍不住生出一股淡淡的挫敗感,甚至對陳晴的反感都消散了很多。
這是個很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子。
而且還在付諸行動爭取。
自己呢?
想到這里,林素突然有些莫名的惶恐。
已是而立之年,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遭遇過什么挫折。然而,突然之間,林素發現,自己的人生只是在如同山腳下那條江水一樣隨波逐流,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將來想要去往何方。
對面男人伴隨著笛聲的吟誦打斷林素的思緒。
暫時收起心思,認真傾聽。
“畫堂紅袖依清酣,華發不勝簪。幾回晚直金鑾殿,東風軟,花里停驂。書詔許傳宮燭,輕羅初試朝衫。”
“御溝冰泮水挼藍,飛燕語呢喃。重重簾幕寒猶在,憑誰寄,銀字泥緘。報道先生歸也,杏花春雨江南。”
這是一首詞。
林素依稀有些印象,此時卻記不得出自哪位詞人之手。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