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那么容易,何況現在的情形對咱們……”
說到這里,胡松泉便止住話頭,轉而說道:
“這位同知大人似乎和李縣丞他們不對付,雖說面上對咱們隨和,可我總覺得他還另有目的。”
丁春山煩躁的撓了撓頭道:
“你們讀書人說話真不爽利,繞來繞去的,方才我都快急死了。”
胡松泉無奈苦笑,小聲說道:
“好在你也沒說錯什么,只是要早點回去,將此間情形告知百戶,也好讓百戶有個準備。”
兩人回到船上,眾人紛紛跑來詢問,畢竟同知可是大官兒,這么大的官兒召見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
胡松泉便籠統說道:
“也沒什么,不過是詢問之前的事兒罷了,而且同知大人已答應明日便給咱們糧食。”
眾人聽了便放心散去休息。
第二天晌午前,王主簿果然帶著倉庫大使,并一伙民夫將糧食送到了碼頭。
雖然都是陳年糙米,但數量卻是足夠的,交割之后,王主簿便拉著胡松泉到一旁,低聲詢問起昨日鄧光夏召見之事。
“同知大人對我們流民頗為關切,對先前攻城的事兒也問了不少。”
胡松泉自然明白王主簿的用意,意有所指道:
“不知何人對張百戶招撫流民之事不滿,似乎還到處造謠生事,好在同知大人慧眼如炬,親口對我們說,絕不會讓張百戶蒙冤受屈。”
王主簿干笑兩聲,心里卻對李縣丞很是不滿。
本來這件事,王主簿是不想參與其中的。
那份塘報也是李縣丞的意思,可王主簿又擰不過李縣丞,只得跟著署名。
“或許是有人眼紅張百戶立了大功吧?”
王主簿看看左右無人,對胡松泉低聲說道:
“你回去轉告張百戶,讓他多加小心,縣里的士紳大戶,對他很是不滿。”
即便他不說,胡松泉昨日也領教了,此刻聽了之后,不由看了眼王主簿,稍一思忖道:
“多謝提醒!”
王主播擺擺手,這才轉身離開。
當糧食交割完畢,都裝上船之后,丁春山等人一刻也沒有多待,立即啟程。
待第二天下午回到沿江村后,丁春山和胡松泉,便立即將縣城里發生的這些事,統統告訴了張銘。
“還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張銘聽了二人的敘述,忍不住冷笑道:
“對了,還有個詞,卸磨殺驢。”
胡松泉擔心的問道:
“就縣衙給的這點糧食,也不足以越冬啊。何況那位鄧同知,我尋思著也不像面上那么磊落。”
張銘瞇了瞇眼,對他倆說道:
“無妨,糧食的事兒會解決的。”
“至于這位同知大人,八成已經去了陳家灣。”
丁春山奇怪道:
“他去陳家灣做什么?”
胡松泉倒是隱隱有些明白了,對張銘問道:
“莫非他去陳家灣,是要給陳先生賣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