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
幾縷殘陽從縫隙照進來,在這里的光,是冷色調的,有無邊無際、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被關押在這里的,大多都是犯了事,肩上都背負著人命的人。
“嘩啦嘩啦”鐵鏈拖拽的聲音,隨著小門打開,穿著斜條紋的藍色囚服的林目從里面走出來。
盛嶼晨坐在隔著一面玻璃板的這邊,看向里面的林目。
林目和之前比完全不一樣了,胡子拉碴的,雙目無神,眸子漆黑如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對生活不報任何希望,一心求死。
林目自首后一直是這個狀態,除了外貌,盛嶼晨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
他拿起面前的電話,和林目對話。
“林目你好。”
林目空洞的眼睛望向他,聲音有些沙啞“我記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時間有限,盛嶼晨也不與他繞彎子。
“我想問你,有關于方路路眼球的事。”
林目的眼皮跳了一下,就這么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被盛嶼晨成功收入眼底。
可林目裝傻“什么眼球”
盛嶼晨疑惑了一下,耐心給他解釋“你殺害的人里,有一個叫方路路的女人。”
“她曾經是藍星兒的舍友,也是打壓她的人之一。你之前說你把她的眼球喂狗了,我想跟你核實一下,你喂給哪條狗了”
林目沉默了一會兒,看上去像是在思考。
片刻,他說“我的確是喂狗了,至于喂給哪條狗我也不知道,那就是一條普通的流浪狗。”
盛嶼晨音色渾濁的哦了一聲,尾調上揚。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只挖了方路路的眼球,那葉安的臉皮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目下意識問出“什么臉皮”
盛嶼晨眼眸瞇起,捕捉到了一絲什么。
林目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情緒,很快的反應過來。
“我可能要讓盛隊失望了,我記憶力不是很好,很多東西我都不記得了。”
盛嶼晨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看似是信了他的話。
他們之間的氛圍有些緊張,氣壓在持續往下滑。
盛嶼晨“林目,我再問你一遍,方路路的眼球到底在哪兒”
沈珍珠的雙足,方路路的眼球,她們之前又是好友,二者之間興許有點聯系呢
盛嶼晨不能確定眼球現在是否還在,只能說他想來試試。
既然從鄭璇嘴里撬不出東西,他只好來這里碰碰運氣。
但從剛才和林目的對話中,盛嶼晨可以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林目眸里浮現出燥意,語氣也較比剛才要不友好。
“盛嶼晨,如果你是想問我方路路眼珠子到底去了哪兒,我還是之前一樣的答案,喂了狗。該交代的我之前都交代了。”
“要是你還想知道點別的,對不起,我無可奉告。反正我現在已經是入了獄的人,你又能把我怎么樣”
盛嶼晨身子前傾和他對視,沉默了良久,他噗嗤笑出來。
“看來,這個案子的后面牽連不少,我會慢慢調查,把另一個人送進來陪你。”
說罷,盛嶼晨將電話歸置原位,絲毫不管林目還有話沒說完,他站起來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