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涼州,后世人一般是下意識的以為是后世甘肅的省會蘭州。
但實際上不是,涼州是后世的甘肅武威。
這是一個在共和國中相當落寞的城市,如果不是武威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威武的話,很多人根本就不會對這個偏遠城市有什么印象。
后世的整個武威市全部人口不到一百五十萬,gd只有區區的五百多億。
核心的武威市涼州區總人口只有八十八萬,武威市區人口就更少了。
不管從gd還是人口和知名度來說,稱得上沒什么存在感。
但在此時,涼州是中國西北之都,政治上為五涼精華,河西都會,地理上襟帶西蕃,控蔥左諸國,經濟上商旅往來,無有停絕,軍事上為天下要沖,國家藩衛。
自霍去病收復河西走廊以來,涼州便是中原政權進攻和防御西北方游牧政權的心臟和后勤基地。
到了唐代,面對吐蕃的軍事壓力,涼州更是成了大唐限制吐蕃的重鎮。
這不單是因為涼州地理位置重要,更因為涼州的民風尚武。
后漢書鄭泰轉說,關西諸郡,頗習兵事,自頃以來,數與羌戰,婦女猶戴戟操矛,挾弓負矢,況其壯勇之士,以當妄戰之人乎。
東漢末的西涼軍更是驍勇無敵,唐代則延續了關西出將的勇武之風。
張昭曾在后世看過一個一家之言,說大唐徹底衰弱的標志,不是安史之亂。
因為就算安史之亂把大唐腹心攪的損失慘重,各鎮節度使皆有擁兵自重的心思,但整體上,唐廷威望還未失去。
藩鎮林立并不代表他們可以不聽朝廷招呼,也不代表沒有忠臣義士心向朝廷。
此時國家大體上還維持得下去,只需不再出昏招,若有一二明君,國勢甚至還能恢復。
但是隨后吐蕃攻陷涼州,就徹底葬送了唐朝復興的可能。
失去了涼州,河西、安西與北庭,徹底與大唐隔絕,絲綢之路被吐蕃隔斷,長安失去了最大的財源,軍事上更是極為被動。
占據了涼州,吐蕃騎兵可以隨時威脅長安,白居易就曾哀嘆涼州陷來四十年,河隴侵將七千里。平時安西萬里疆,今日邊防在鳳翔。
在絲綢之路斷絕,藩鎮跋扈截斷賦稅和吐蕃人時時入寇的叁重打擊下,僅能牢固掌握關中一地的唐廷,終于徹底走向了末路。
而如今,吐蕃斷崖式的衰落,甚至在之后上千年,都再也沒恢復過往日的雄風。
中原王朝也從未真正控制著這個五涼精華、河西都會,歷史上它最后落到了西夏人的手中。
可惜的是,西夏人一開始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開國雄主號稱青天子的李元昊年老之后,簡直變態得離譜,張昭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高洋投胎轉世。
而從李元昊這歪了之后,西夏就再也沒有個正常國家的樣子。
不然的話,西夏國絕對會成為一個讓北宋極度痛苦的王朝,威脅很可能比遼國都大。
所以鑒于涼州如此得天獨厚的優良條件,張昭才會忍痛放棄先搞定甘州回鶻的誘惑,轉而先借助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拿下涼州。
蓼泉守捉一戰,雖然張昭覺得很郁悶,因為已經成了甕中之鱉的甘州仁裕可汗徹底跑脫。
但實際上戰果還是不錯的,甘州回鶻傾國征發的一萬八千騎被當場殺死四百多,俘虜叁千多。
如果算上肅州一戰他們的損失,整個甘州回鶻沒了超過八千丁壯。
這對于一個核心人口叁十萬,極限征調才能拉出叁四萬的部族來說,損失非常慘重,算上甲械器具的損失,他們幾乎已經到了亡國的邊緣。
如果不是歸義軍的盤子實在太小,張昭也不能完全利用瓜沙二地的資源,以及有更誘人的涼州等著他攻占的話,最多半年到八個月,張昭就有信心把甘州回鶻給消化掉。
吞噬
嘚嘚的馬蹄聲傳來,上百騎兵打著幾面鮮艷的旗幟,護送著一個身穿男裝的女子過來了。
這里不是甘州城,也不是涼州城,而是涼州以北的白亭海,地址在后世甘肅民勤縣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