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光復河西的大英雄,張義潮當然知道嗢末的實際情況,也知道朝廷棄之不顧的后果。
可唐懿宗和朝臣們,卻擔心這是張義潮又起了與朝廷繼續爭奪涼州的心思,于是唐懿宗以暫見權宜和亦非久制等話來搪塞張義潮。
張昭不知道他這曾祖父收到這樣的回答后,會是什么心情反正在這之后,涼州時局就急轉直下。
完成抱團和自我族群認知的嗢末六部,便經常隔斷唐廷和涼州的往來。
最后更是直接進入涼州城,殺唐廷靈武節度使兼涼州節度使盧潘,鄆州天平軍則不得不和嗢末合作,雙方共掌涼州。
如果不是其后歸義軍第二任節度使張淮深,再次奪取涼州,將嗢末勢力壓制回了涼州以南的六谷部地盤,鄆州天平軍及其后人,恐怕也早已嗢末化了。
可憐可恨復可悲,后人尚知安西白發兵,也知張義潮歸附河西,歸義軍為西北孤忠。
但河西隴右將士的后人,卻只能背著吐蕃奴兒的身份徹底消失,再也無人記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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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以北,明威戍堡,此地大約在后世涼州民勤縣城以南二十里處,距離涼州城約一百里。
現在已經是八月末了,張昭足足在白亭海呆了快一個月,才收拾大軍南下到明威戍堡。
之所以要如此謹慎,張昭就是為了把嗢末六谷部的情況摸透。
他現在有七千人馬,其中至少有五千人是常備武力,在安西的時候,這是于闐李圣天舉全國之力供應的,東歸之后,就是張昭獨自承擔了。
五千常備軍,如果不能徹底掌控住涼州,根本不可能供養的起。
貿然扎進涼州城,也確實能以力服人,但要徹底掌控,也不是那么容易。
因為張昭要的,不單單是涼州,還有在隴右節度使范圍內的鄯、廓、河、蘭等州。
“軍使涼州四姓粟特首領曹萬通洗已經抵達城外”
就在張昭于紙上寫寫畫畫,將綜合得來的嗢末情報讓郭天策匯總,并親自分析的時候,門外的慕容信長走進來報告了。
“軍使,涼州推官李簡厚,河西節度押衙、度支大使劉少宴,河西節度牙兵都知崔虎心前來參見”
“軍使,嗢末六番陽妃谷首領沉知海、其子沉念般,洪源谷部大首領折逋嘉施等,隨涼州大云寺善圓大師,一同前來參見”
慕容信長還沒下去,李存惠也跟著進來了。
眾人臉上頓時一片喜色,涼州的叁大勢力,漢人、粟特人、嗢末首領以及地位超然的佛門代表都來了,看來張昭收服涼州一眾勢力的時候不遠矣。
“走,擺出全副倚仗,讓眾將士盛裝披甲,我們一同去迎接迎接”
張昭大笑著站起身來,什么去迎接迎接,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要展示一下實力。
明威戍堡外,在白從信接引下的涼州眾土著,剛到堡前就被驚呆了。
在他們眼前,明威戍堡外起碼有叁、四千大軍,他們衣甲鮮明的列好了陣勢。
兩翼是身穿青色皮袍的精銳弓騎兵,他們都騎著耳朵尖向中間靠攏的戰馬。
馬兒相貌奇異中帶著幾分可愛,身體更是呈現出非常適合奔跑的流線型,胸前倒叁角肌肉非常明顯,顯然是十分優良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