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義很自然的站在了兒子宋善通的右相位置上,而且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對,前段時間還上躥下跳的宋右相,立刻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宋同義拱了拱手,“茲事體大,是得要個穩妥的大將,西州刺史馮暉正好回涼州了,不如就讓馮暉統帥大軍去關中和中原吧。”
馮暉在上次滅高昌回鶻的大戰后,被張昭任命為西州刺史留守在了高昌城。
張昭出發之前,就去使,任命尹州陳家的陳輝耀升任西州刺史和高昌鎮守使,將馮暉召了回來。
馮暉父子都是勐將,當然要用在軍事壓力更大的中原。
奉天王太后、奉圣王太后和王后曹延禧對望了一眼,三人同時點了點頭,曹延禧再才回過頭來輕聲說道。
“阿翁提議不錯,那就讓馮暉充鑾駕護衛使,率軍東進。”
馮暉的官職是充臨時鑾駕護衛使,那就代表著張昭的母親和后妃子女們,要啟程前往東京開封府了。
“那涼州留守,又應該授予何人呢阿翁可否為孫女承擔這份重任”王后曹延禧繼續問道。
宋同義低下頭看了孫子宋遠申一眼,示意他出來說話,心里則更加小心翼翼了,曹延禧這句話,未免就沒有試探的意思。
宋遠申立刻出列說道“阿翁年歲已高,不適宜留守,且一直想回中原看看,順便回邢州南和老家祭祖,臣請護送阿翁一道前往東京開封府。”
張昭的外祖家,一直以廣平宋氏后人自居,認了開元名相宋璟為祖宗,所以這個請求,看起來倒是合情合理。
張昭的生母奉圣王太后宋氏這十年來,性格還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自從張昭的根基越來越穩固之后,一向膽小念佛的宋氏也開朗了不少。
她還是不忍心看自己的父親如此謹小慎微的,于是主動開口說道。
“叔爺張公懷慶,乃是沙州張氏耆老,正適合出任涼州留守吧”
宋氏都這么說了,對宋善通前段時間操作有些不滿的奉天王太后李氏,也立刻就點了點頭。
“妹妹建議的好,懷慶公足可任留守。”
張懷慶這個人怎么說呢,作為張昭僅剩的爺爺輩老人,張義潮唯一在世的侄子。
他年齡實際不是很大,身體也還行,雖然能力一般,但至少是個拎得清,也沒多少野心的人,屬于大家都放心,都能接受的那種。
不過他的能力,是不足以勝任涼州留守這樣重任的,所以作為張天子真正的患難之交,慕容信長的母親,鄯善郡夫人曹三娘子延鼐,出來補充說道。
“留守責任重大,還要推行天子的悌讓法,既然天子授予了專斷之權,不如就先召朔方道大使裴遠入涼州,加封檢校太保,尚書右仆射,河西道大使,充涼州留守副使,輔左懷慶公。
至于朔方道大使一職,奴聽聞河東劉知遠也在拉攏府州折從遠,那就干脆將折從遠長子折德扆,加封為銀青光祿大夫,充朔方道布政、團練二使。”
三娘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明,建議立刻得到兩位王太后和王后以及宋同義的贊賞。
張懷慶是宗室耆老,身份地位沒的說,能力雖然不足,但能服眾。
裴遠是張昭的肱股之臣,而且任勞任怨在朔方一呆就是這么多年,能力更是沒的說。
調來做留守副使,一是給予恩賞,二是與張懷慶互補又互相牽制,最為穩妥。
至于把折德扆調往朔方道任布政和團練二使,那就更妙了。
劉知遠一直希望拉攏府州的折從遠,這下直接把折從遠的兒子,給升到掌握朔方道的地步。
那么劉知遠就河東那屁大點的地方,逼死他,他也拿不出這樣的條件,自然就沒法拉攏折從遠了。
而悌讓法,則是張昭走時就定好了的,那就是張天子準備要把河西的涼蘭甘肅瓜沙河鄯八州,提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簡單的說,那就是在這個地方,完全實行改進后的府兵制。
受制于地球天氣不以人意志為轉移的變換,西北在未來的一千年間逐漸變得干旱,是明擺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