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蔣中澤放手很慢,說完這句竟還坐到了路北岑身邊。盡管今天下午因為房間的事,那么笑鬧了一陣子,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不像從前那么別扭,可路北岑還是很不適應和他挨這么近坐在一起。
路北岑正想起身,蔣中澤卻突然道“你好像很怕我”
路北岑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也忘記了剛要起身的動作“蔣先生是不是用錯了詞”
“怎么說”
“怕在中文里,程度深了叫恐懼,蔣先生不是洪水猛獸,還不至于嚇到我。要么就是因為情誼的羈絆,害怕失去,好像也不適用于你我。又或者是衣食父母,沒有辦法,顯然也不適用于你我。”
“可我就是這么感覺的啊。”
“不好意思,你感覺有誤,我只是覺得,你和我實在不必要有什么很深的交集。”
“可你拒我于千里之外,很明顯。”
“我那是待客應有之道,叫客客氣氣,我如果對蔣先生熱情有加,蔣先生是不是又該生出別的什么錯誤的感覺了”
“那也不必,你只需要像對待任何一個剛認識的朋友那樣對我就好,不要總是渾身戒備。”
沉默了一瞬間,路北岑從善如流點頭“好,那蔣先生晚安,我先走了。”
路北岑剛站起身,卻被蔣中澤拉住了手腕“你都答應像朋友一樣和我相處了,怎么說走就走,你是這么對待你的朋友嗎”
夜風吹得路北岑身上有點發涼,手腕上那一只手的溫熱讓她全身瞬間都起了雞皮疙瘩,甩開那只手“蔣先生,我肯定不會和一個剛認識的朋友,深夜獨處聊天。”
“小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我們能不能開誠布公談一談”蔣中澤看著路北岑的背影問道。
路北岑頓住步子轉過身,身后那人一臉西式遺憾的表情,眼睛卻目光灼灼看向自己,路北岑瞬間氣短,垂下眼睛,默然片刻才道“如果真有誤會,也應該是你對我們有什么誤會。”
蔣中澤心里動了動,她終于肯直接說出來,卻又擔心她就這么走了,連忙道“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我怎么覺得都沒關系,你們總是喜歡把每個人都看成局中人,何必呢”路北岑輕笑道。
蔣中澤從路北岑的話里,聽出了一絲譏諷的意味,直直看向她道“你知道,你其實什么都知道”
路北岑冷笑一聲,略略抬起頭直視蔣中澤“蔣先生,這世上的人,不是因為有錢就能變聰明的,往往都是有錢以后就自以為聰明,當誰是傻子嗎蔣先生突然回國,還要住在我們家,甚至于在暗地里觀察我,都是因為什么”
“不過無所謂,為了阿皓,我都可以忍了,我們都可以忍了,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阿皓那么好,我們都愛他,都不想讓他難過,我們都感謝阿皓的母親,把他教養得那么陽光。”
“可我實在想象不出,為什么你們家的人,習慣性在里面攪風攪雨,還能坐在這里,堂而皇之地跟我說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事,我是沒有什么立場,可蔣先生能心無芥蒂和我像朋友一樣相處嗎”
“算了,交淺言深,今天是我失言,蔣先生就當我醉酒胡說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