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久裴禹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他指尖夾著煙,看著車頂皺了皺眉,腦海里穿著校服的蕭鏡辭模樣愈加鮮明。
那身洗得發白的校服,還有那張明明極其好看卻永遠陰郁著一張臉的模樣。
“到底怎么了?”柳竺又問了一遍。
裴禹嘆了口氣說:“你聽說過蕭鏡辭嗎?”
“蕭鏡辭?”柳竺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眉眼好看,卻冷漠寡淡的醫生。
“他好像之前來過我們家一次,和柳梔一起來的,好像還和我大哥認識,還和你姐姐有關好像。”
她一直覺得上次柳梔帶回來的蕭醫生是個極其神秘的人物,就連他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大哥都親自給他倒酒。
“嗯。”裴禹目光中有些復雜,“他和我的是高中同學,是隔壁班的學霸,常年年紀第一的那種。”
柳竺點點頭,這和她對蕭鏡辭的第一印象差不多,他一看就是滿身的書香氣。
裴禹嗤笑一聲:“可他是個窮鬼啊,憑什么學校里的女生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轉,就連赫云逸都沒他這么大吸引力,關鍵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真他媽會裝清高。”
在他印象里,他和赫云逸一直都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偏偏這個蕭鏡辭轉到他們學校之后,似乎所有的風頭都被他搶了個光。
他不知道這個蕭鏡辭是有什么本事,這樣貧困的家庭居然能進入一學期學費達到數百萬的貴族學校。
那些都是年少時候爭風吃醋的嫉妒,現在看來多少有些幼稚。
裴禹說:“柳梔那會上初三,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牽扯上了,說是讓我們幾個人去好好整一整蕭鏡辭,最好給他一個教訓。”
柳竺嗤笑一聲:“果然是這樣,骨子里就是一副太妹的模樣。”
一起玩了這么多年,裴禹知道這倆姐妹不合,也沒怎么在意。
“那會老子看他也不爽很久了,就當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不過現在想想,那會也挺過分的,找了幾個人都他往臉上踹,讓他以后怎么憑著那張臉花枝招展。”
柳竺白了他一眼:“你們真不是東西。”
裴禹暗滅了煙,笑了笑說:“是啊,真不是個東西。偏偏那會年輕,以為自己很牛逼呢,說以后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結果呢?你們真每次見他都打他了?”
“嗯。”裴禹大方的承認了,“后來被柳梔看見了,這丫頭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當場就急哭了,擋在蕭鏡辭面前說讓我們嚇唬他,沒讓我們真打。”
柳竺皺了皺眉,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頓了頓。
裴禹對那次印象還挺深刻的,他記得蕭鏡辭冷到了骨子里的目光,不管柳梔再怎么道歉,他都倔強的只剩下個一瘸一拐的背影。
“后來柳梔非要去參加個什么數學競賽,就她那腦子參加個什么競賽,也不知道怎么買通了蕭鏡辭,給她當小老師。”
裴禹繼續回憶道:“她那會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天都沒落下過給蕭鏡辭買早餐,讓人人都知道蕭鏡辭被她罩著了,誰也不許欺負他。”
“她喜歡蕭鏡辭?”柳竺試探性地問。
可是任誰看都知道柳梔是喜歡赫云逸的啊。
裴禹搖搖頭:“后來我們才知道,是因為赫云逸那段時間在參加競賽,他嫌柳梔太笨,跟她玩丟人。”
這怎么聽來都是個遺憾點的青春故事罷了。
柳竺說:“這有什么可怕的?”
裴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沉聲道:“你還記得赫云逸身上那個紋身嗎?”
“有點印象。”
好像是在左肩到背上有個巨大的虎頭紋身。
“是蕭鏡辭。”裴禹的聲音有些顫抖,“是他試圖要把蕭鏡辭和柳梔活活燒死在教室里面。”
裴禹永遠也忘不了,蕭鏡辭在街頭把欺負過他的人踩在腳底,目光里的戾氣分明就要把人活活打死。
“還有我姐姐裴棲,為什么會三番五次的幫他擺平,一定是他抓住了我姐姐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