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洛陽眼皮一掀,將所有毒蛇飛舞的軌跡,映入眼底,左手扶刀鞘,手按刀柄,腳下一跺,身影橫跨街道,與滿空飛舞的毒蛇,擦身而過。
過街一步刀出鞘,關洛陽的身影沒入客棧之中。
街面半空,一大半的毒蛇法器,都被關洛陽隨身而走的那一刀,斬斷身軀,變成干癟的蛇皮,墜落在地。
少許毒蛇飛入民宅里,致遠道長手捧三根線香一拜,身邊鬼影重重,陰風大作,吹得火光一矮,把那些毒蛇全都吹翻出去。
本來柔韌細密的蛇皮,在被陰風掃過之后,變得干枯龜裂,撞在各處,碎裂開來。
這些小輩們祭煉的法器,放在致遠道長面前根本不夠看。
不過,那些怪異的火光被他這陰風一壓,不但沒有像尋常火光一樣熄滅余煙,反而還像受了刺激一樣,從各個方向涌動著,全部向致遠道長身邊匯聚過去。
就連屋頂上的火焰,都像活物一樣“游”了下來,本來像是要把整間屋子燒光的火焰,變得全部匯聚到屋內五尺左右,形成一道曲折回環的火墻。
秋石手中長劍一揮,掠過火墻,鋼鐵的劍身上居然也像干柴一樣,附著了一層火焰,難以祛除。
可想而知,如果他們想要強行闖過這面火墻的話,一定會全身都被火焰包裹,鉆皮透肉。
這與禁燈大師的毒火,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溫度和毒性,好像比禁燈大師的毒火差了不少,但以酒水引火,自發圍攏,甚至不需要縱火者刻意引導。
這種精巧之處,暗藏著極深的術法造詣、用毒學問,就不是禁燈大師所能達到的了。
“此類毒火,似乎尤為克制你們真武祠的七星幻燈咒?”
致遠道長以香飼鬼,身邊鬼影散發出大量陰氣,與那層火墻相互消磨,臉色隱怒,“九鶴道兄身上也有這種傷勢的殘留。”
秋石左手的燈籠晃了晃,臉上的光影被火光照的陰晴不定,七星幻燈咒在這種劇烈的干擾下,效果大打折扣。
“能煞費苦心研究出這種毒火,背后隱藏的財力,法術造詣,確實都不可小覷,但這種火,絕不會是害得師叔身死的主因……”
秋石刺劍入地,換了右手提燈,左手掐訣,大袖飄飄,身影一分為二。
兩個秋石乍一看都跟實體全無分別,燈籠也變成了兩盞,一個提燈向左掃,一個提燈向右掃。
燈籠撞入火墻之中,如同長鯨吸水,帶著硝石味道的毒火,全被收入燈籠內部。
兩盞燈籠各轉了半圈,最后撞在一起,合而為一,整個民宅內外的火焰,都已經被吸取。
“道長,去幫秋鴻。”
秋石提燈疾走,翻墻過巷,飛檐走壁,身影在屋脊之上飛快移動,直到抵達三里之外。
水深滔滔,河流渾濁,月色之下,一盞燈籠被扔到河心。
呼噗!!!!!
大片的火光蔓延開來,就算在水中,竟然也不曾被立刻撲滅,好幾分鐘之后,才隨著源源不斷的水流,被沖刷暗淡,散失開來。
如果不是靠這條河的話,這種毒火一旦蔓延開來,恐怕能燒掉七八家無辜百姓的屋子,要是真有個萬一,就算發展成波及整條街道的大火災,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種麻煩的處理方式,只是因為秋石的七星幻燈咒道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