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九鶴在,七身七燈齊出,就算毒火的規模再大上數倍,也只能被收入燈籠里面,反過來助長正氣燈焰的神威。
‘能讓師叔連脫身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是因為,當時有一個硬實力足夠高,確確實實比師叔更強的人也在埋伏圈里……’
秋石發足狂奔往回趕,袖子里甩起一道旗花火箭。
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的時候,山上真武祠里留守待變的二十名道人,立即分出大半,飛速下山。
這個時候,致遠道長已經來到對面客棧之中,客棧大堂里到處都是小腿、膝蓋被打折了,躺在地上的和尚。
有的已經昏迷,還有一些臉色鐵青,雙眼圓睜,竟然用雙手爬著走,毫不在乎斷腿在堅硬的石磚地面上被拖行的痛苦。
所有的和尚五官都很僵硬,幾乎不像是血肉之軀,反而有些像是包著青皮的軟木塑像。
這些人身上斷手斷腳的筋骨傷勢,顯然是被關洛陽打出來的。
但關洛陽可不會把活人的身子,變成這種無知覺的悚異模樣。
“是用波羅蟲從后頸鉆入,依附頸骨往上,把人變成行尸走肉的降頭術。”
致遠道長心里頭猛的一顫。
他放了一只如同白色飛蟻的守宅蟲,在這個客棧里探聽消息,在蟲子死之前,這些和尚還都是正常的,就在守宅蟲死后剎那之中,韋頂公這二十多個門人,居然都被下了降頭,變成這副模樣。
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啊,能被韋頂公帶到真武祠這邊來,至少也都是煉出了一道法力,能稱得上真正術士的人物。
彈指間奪走二十幾個術士的性命,化作自己的傀儡,遍數整個南洋,降頭術能練到這種程度的,屈指可數。
一切與致遠道長他們預料的大相徑庭,本來是看破內鬼身份,前來設局抓捕,怎么好像這些人,反而先被對方當了棄子。
可為什么呢?如果提前察覺到真武祠這邊的動作,那么早點通知韋頂公潛逃,才是正確的選擇呀。
不惜舍棄這些術士,主動發起挑釁,是為了達成什么目的?
就在致遠道長這一愣之間,一道身影撞碎二樓欄桿,砸落下來。
致遠道長定睛一看,那不是韋頂公,又是何人。
這個平日里高鼻朗目、賣相極佳的和尚,現在臉上也泛青,五官麻木,右手還包扎著,完好的左臂又被快刀削斷,那么大的傷口,卻沒有鮮血迸射,只有暗沉的血液緩緩流淌出來。
兩條蟒蛇纏繞在他身上,其中一條已經被砍掉了腦袋,正在慢慢干癟下來,另外一條蟒蛇見人就咬,猛張大口,對著致遠道長飛射過去。
致遠道長手彈香丸,應對蟒蛇飛撲之時,身子跳躍向后,窺見二樓那個破損房間里面的場景。
桌椅床柜,或塌或碎,關洛陽長刀一抬,架住了一根甩刺過來的白骨笛。
渾身暖融融的紫袍道人,并不是喝酒喝多了,醉成那個樣子,而是在他見到韋頂公之前,就已經被不計代價的催動了潛能,五臟勃發,血液加速,每一根血管都在承受著加倍的沖撞。
在他這一刺,與關洛陽的長刀碰撞的瞬間,甚至有一層白色蒸汽,從頭發里升騰了出來。
“武學上兩大成就傍身,還能兼修法力,讓我看看你這個突然蹦出來的人物,底力究竟達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