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那四兄弟的年紀正當壯年,不太可能想要隱退,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真有這個念頭,也應該先設法,把自己的家底洗白了,以后才好頤養天年。
但這伙人雖然不向外傾吞,可也沒有半點把自己洗白的趨勢啊。
關洛陽想了想,道:“倒是還有一個可能,可以合理的解釋他們的實力和行為,不過……呵,那不重要,只要我們壯大起來了,自然會闖入更多人的視野,到時候局勢必定會有變化,一些邊邊角角的東西,就不用在意了。”
在這個幫派林立的大環境里,所謂的義氣,就算有,也往往只能在小范圍里面存在,連接著人與人之間的紐帶,更多的還是利益。
幫派里的人跟別人打交道,最先就是要評估對方的價值。
而人,永遠是活著的時候,價值才最大,只要他們一死,價值就會迅速的貶損。
關洛陽把手里的一沓照片扔出去,照片在空中散落開來,正面的圖像,背面的人物資料,飄飄揚揚的落在大桌子上。
時間比較緊,老安能夠查到的這一部分資料,最多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可只要看過了這一部分消息,這滿空飛舞的,已經沒有不該死的人了。
日落月升,關洛陽開始了一段晝伏夜出的生活。
黑夜里,他輕而易舉的混入酒店,攀爬高樓,走過墻角走廊,將一道道或醒或睡的人影,變成死尸。
就算是當著那些幫派小弟的面行動,那些人的視力,也不足以捕捉到他的身影。
如果有人把監控錄像放慢十六倍,逐秒逐秒的查看,倒是有可能發現蛛絲馬跡,但是這些人,根本沒有那個機會了。
但凡是一個幫派的高層被清掃掉之后,很快,他們的勢力就被吞并,基層的人有不少都被招攬,換了新的老大。
那些想要投奔其他幫派的骨干,也基本都會出現在巡查隊的監獄里面,平時跟他們稱兄道弟的巡查隊員,一反常態的嚴防死守。
神州結義社已經通過最粗暴原始的手段,積累了一大批資產,招攬組織了律師團,打點上下,發錢辦事。
巡查隊平時能對那些幫派里的事情,視而不見,但真正有機會的話,他們也不介意讓自己撈份外快,再多一些逮捕不法分子的成績。
神州結義社勢力擴張的速度,快得驚人,在不到一個月之內,社員的數量,就已經激增到了七百余人,附近上千戶人家、商鋪,都已經體會到了這種變化。
以前那些幫會子弟,是靠著特立獨行的頭發和叮叮當當的贅飾,不著四六的刺青,來彰顯自己的不同。
現在他們的外貌形象,雖然還沒能一下子扭轉過來,卻已經有了統一的袖套,打印著神州結義的醒目字體,平時也不再滿大街的胡亂游蕩,而是在各家商鋪里駐守、幫忙。
哪怕其中很多人,還只是做做樣子,可畢竟,跟從前的表現已經是截然不同。
又有人戴著同樣的袖套,在大街小巷里,馱著外賣、貨物,騎車穿行。
占據著西南近海處的那一伙人,又不是聾子、瞎子,自然不免被這種異常所驚動。
他們四個頭領所在的那一棟別墅,花園,洋房,游泳池,連帶算起來,占地近千平米,常備的安保就有十五個,個個都是背著沖鋒槍,穿的是德國產的非牛頓流體防彈背心。
雖然這種防彈背心,只是五年前的貨色,有點關系的幫派頭目,都能給自己弄到一套,但直接給手底下小弟配上幾十套的大手筆,附近恐怕也只有這么一家。
下午四點左右,巡邏的人換班,上一批人沒急著走,聚在路口,點煙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