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著黃白二色減速帶的水泥路上,時而有車輛緩緩行過,有學生騎自行車,或捧書結伴,談笑著走過去。
粗枝大葉的樹木,沿著道路兩邊栽成長長的行列,大片的樹冠陰影,是避暑的好地方。
嚴真說道:“聽起來,司徒將軍只是不堪其擾,來找我做做樣子,對這方面并不看重?”
“你這老家伙何必再裝腔作勢,你還不知道我嗎,我也只是個粗人罷了。”
司徒電落自信道,“美洲的人才儲備,是世界第一,經濟方面自有他們去操心,非要拉我做倚仗,我才懶得管,您老人家發發善心,讓我跟你這個閑人到處走走,面子上過得去也就行了。”
他感嘆了一聲,“現在可是我的假期呀,旅游才是正事。”
嚴真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為他剛才那幾句話而較真。
當年他們兩個剛打交道的時候,互相之間比這過分的話都不知道說過多少,只不過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不傷面子的真正弄死對方而已。
司徒電落的性格,嚴真也確實了解的夠深。
這人是一個典型的傲慢蠻子。
他曾經親口說過,經濟是暴力的外衣,文化是無頭的蜉蝣,本質上推崇極端的暴力化,認為只要能保持暴力武裝上的優勢,經濟自然會任由欺凌,文化自然會向他吸附。
他甚至對美洲的現狀都有些不滿,認為經濟和權術的操縱,已經讓那些人忘記了勇武的本質。
只不過這些年下來,司徒電落也懂得偽裝了,外表是越來越無害。
嚴真想到這里,口中卻已經說道:“要說旅游的話,新馬這里除了幾處古跡可以去看看,還真就數這新馬大學值得一覽。”
“當年這里建校的時候,我也曾經觀禮,是望天星風水,按四時方位,定了幾處主樓、大路……”
兩人從林蔭道上,閑庭信步,時而轉折,穿過林間,涼亭,拱橋,踏步扶楊柳,曲折繞行在一座四四方方的雪白高樓周遭。
司徒電落吐了口煙,抬頭望去:“那這棟樓是……”
“那是實驗園區,一層植物、動物,二層化學,三層力學,四層材料,五層真靈機械。”
嚴真話音未落,那實驗大樓里面,忽然傳出一聲奇異的嗡鳴。
剎那之間,仿佛有神鳥在樓中鳴響,幽藍色的光華,從實驗大樓的第五層噴涌而出。
那一層的窗戶玻璃,全部從中心點開始,綻放開一圈圈的裂紋,直到蔓延至窗戶的邊框,無可遏制。
嗚昂!!!
實驗大樓的頂層窗戶全部破碎,似真似幻的光芒,如一線藍晶,從頂層射向天空。
下午一點,日光正盛。
那一線藍光本來毫不起眼,卻讓駐留在新馬港西南社區的一些人,霍然驚眸,似有所覺。
自家花園里,關洛陽緩緩抬頭看去,視線掃過晴空,從普照四方的太陽光輝里,捉準了那一線隱隱的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