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劍絲織甲之法,所能夠提供的防護,比單純將內力從穴道間放出形成的護體真氣,不知道強出了多少個檔次。
但就算同時使出了第四招和第三招,在邵凌霄的感應之中,代表著關洛陽的生命光芒,也沒有半點減弱。
那黑色的球體,幾乎就是剛剛形成,又開始向外膨脹。
一個個拳印拳印瞬間凸起在球體表面,轟然炸裂。
球體炸碎的時候,內部爆發的火焰和雷電,使得那塊地方成為今天晚上的長安城里最耀眼的一片區域。
但這耀目欲盲的強光,隨著光洛陽右臂一抬,就全部消失。
驟然強烈的光明,驟然衰弱的黑暗。
就是為了凝聚一道好像無論什么東西都能斬碎的弧光。
那是關洛陽的手臂帶動揮過的一條軌跡,疾電飛影鎧甲的手套,就在這道弧光的終點處,跟邵凌霄的飛光寶劍相撞。
邵凌霄退了一步,腳落下的地方,余勁撕裂開長長的溝壑,所過之處,磚石粉碎,土壤翻起,還炸起了一蓬一蓬的磚石粉末。
關洛陽四練大成之后,自行參悟出來的碧落打神鞭,本來就是一招拳法,只不過因為發力實在太猛烈,用手臂施展的負荷太大,所以才改用兵器來承載。
但是現在的他三件神兵入體,又有鎧甲護身,身邊所能夠找到的任何一件單獨的兵器,都已經比不上了這個姿態下的雙臂。
打神鞭也終于可以回歸原貌。
這也意味著這一招,不再只能作為獨立的殺招來使用,而是可以重新銜接在關洛陽的任何拳法招數之中。
在打神鞭的一招碰撞之后,關洛陽的手掌行云流水的分化出無數殘影,跟變幻不定的長劍激烈交鋒,沿著劍刃向邵凌霄身上擒拿過去。
面臨著如此攻勢,邵凌霄接連退了幾步,但手上的劍卻反客為主,從原本被動應招,變得處處搶占一線先機,截斷關洛陽的擒拿路數,反向關洛陽頭頸之間斬去。
他的劍法變化,是最簡單的揮劍套路,卻能謀長節短,后發而先至,從根本的道理上克制著關洛陽現在這種追求極速的打法。
在飛影鎧甲的原產地,以速度為象征的飛影一系,也向來要比后發先至的刑天鎧甲低上一頭,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連所處的世界都不一樣,但世間萬物、戰斗風格相生相克的內涵,卻是共通。
萬幸的是,關洛陽從來就不是只有速度的。
劍刃碰到他脖頸的時候,他人已經側讓開幾分,手掌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卡住了飛光劍的護手處。
邵凌霄運劍變招,關洛陽手按劍身,另一手格他手腕、手肘,將凌厲無匹的劍意,化解于無形,雙掌之間如畫太極,氣流熱量匯聚,雷電閃爍,形成一顆風雷光球,撞向邵凌霄心口。
邵凌霄橫劍一擋,身形急速倒退,分明也該受到反作用力的關洛陽,卻只是腳下微微一擰,就如影隨形,飄忽之間的跟了上去。
他雙手不離邵凌霄三尺之外,任憑邵凌霄劍法如何險絕,都被他有意無意之間化去,又截取動靜之機,在柔緩和暴動之間無序轉化,在種種想不到的時機,發出轟然雷鳴,熾烈殺拳。
周天者,四面涵蓋,無瑕無隙,天穹之下,皆是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