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補充道:“況且,還要有人打漁,要有人到林子里伐木、搓繩、編網,才能生活得下去。僅這八千人,就已經是其他人咬著牙供養出來的了。若非是他們在逃來梁山的路上,都已經受了不少磨難,也不會有決心供養這支隊伍。”
自從看出梁山局勢之后,李應心中也很是掙扎,如果不幫他們分配好人手,不讓他們供養這樣的隊伍,現在過不好,官兵打來更是凄慘,可就算咬牙供養了這樣的隊伍,官兵打來,照樣是慘事。
他在這里撐了幾個月,終究遠走,就是知道再不走的話,只怕跟這些人相處久了,自己的性命就要耽擱在這里了。
魯達已經走到一間木屋門前,一腳踹開了門板,把一包袱的酒到屋里放下,轉身說道:“這里就是灑家住的地方,道長稍等片刻,等灑家燒兩條魚,烤些肉來下酒。”
林靈素在屋外說道:“我要梳理元氣,這山里下雨的時候,哪座山頭被雷劈的次數多些?”
李應想了想,指了一座山峰。
關洛陽說道:“你被雷劈會好的快一點嗎?怎么不早說,那我……”
林靈素斷然說道:“不用了,我只是要借山形靈秀調養,不是想被雷劈,尤其不想碰你那種與天雷截然不同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雷法。”
那種未傷形體、先傷心神的東西,被你多劈幾下,就算肉體上的傷借機調理好了,腦子里的傷恐怕又得多養幾個月了。
他如此想著,獨自往山峰上走去。
既然到了梁山,不怕他遇到什么應付不了的兇險,公孫勝就沒有跟去。
其余幾人,都到魯智深屋里坐下。
沒有桌椅,就是幾塊大石頭,供人倚坐。
這幾塊大石頭中間的地面挖了個淺坑,燒過的木炭埋在坑里,上面放著兩三個瓦罐,里面溫著熱水。
魯達已經把瓦罐移開,取了些干柴,鼻翼煽動了兩下,從嘴里噴出一股火焰,將其點燃,再把瓦罐架上去,等水燒沸了就能煮魚。
關洛陽叫住魯達:“不用弄什么烤肉和魚了,我們在船上吃了一路,你傷的不輕,還是先好好療傷吧。這沸水倒是正好,我用來泡些茶,醒醒酒。”
他取出茶葉茶具擺在面前。
李應也勸了兩句,魯達終于坐了回來。
“灑家在軍中用慣了的那桿鐵杖,多年來留下不少缺損,那天晚上廝殺的時候一不留神被劈碎了,后來搶了許多兵刃,都不稱手,這才添了些傷口。”
魯達取下腰間系著的一個小布袋,掏出幾塊黑黝黝的礦石,也不知是什么東西,就塞進嘴里,嚼的鏗鏘亂響,身上肌肉鼓動,淺一些的傷口就緩緩閉合起來。
關洛陽伸手一招,瓦罐里的沸水分成幾股飛起,沖到碗里,剛好注滿。茶葉緩緩舒展,他把蓋子蓋上,說道:“你用的鐵杖,是月牙鏟那樣的兵器嗎?我這里或許有個適合你的。”
二十八件光武神兵中,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應俱全,就連羽扇和古琴都有,其中剛好就有一柄月牙鏟。
關洛陽將其取出,掂在手里,只見這月牙鏟中間的一長條握柄,是沉甸甸的烏黑光澤,連接鏟頭和月牙的地方,箍了兩個金環。
兩端刃口雪白,不經意間看上一眼,就刺的人眼角酸澀,微微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