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家那桿鐵杖,長有九尺,其中六尺是圓滾滾的棒子,頭上三尺粗一些,分為六棱六面,刻了許多看不懂的鬼畫符,倒不是鏟子模樣。”
魯達話是這么說,卻還是接過了那桿月牙鏟,一摸到手里,心中就升起些欣悅之意,道,“好兵刃,好兵刃,這東西比從前那桿鐵杖還要沉些,觸手冰涼,摸得久了,又似乎血脈相連,真是一件奇物,有什么來歷嗎?”
關洛陽道:“據說是東漢光武帝麾下,云臺二十八將的兵器,神物自晦,遇到能折服它的名將勇士,才有血脈相連之感,看來這桿兵器跟你脾氣相投啊,不嫌棄的話就拿去用吧。”
“這還是個古物!”魯達吃了一驚,連忙推辭,“道長剛見面就送了灑家許多美酒,再送這樣的重禮,灑家如何敢受?”
關洛陽說道:“官兵要打梁山,我卻要在梁山久住,與你們同仇敵愾,送你兵器也是幫我自己。況且我也有所求,能不能把你們傳授給梁山眾人的功法給我瞧瞧?”
“那不過是《九地辟易經》的入門功夫罷了,叫做立地飛騰刀槍圖譜。”
魯達對這月牙鏟實在愛不釋手,道,“道長既然有這個興趣,不如灑家來演練一遍吧。”
他雷厲風行,說動就動,提著月牙鏟出門,到演武場上站定。
關洛陽他們跟出來觀看。
只見魯達先是翻開眼皮瞧了瞧天空,口鼻之間發出漫長而猛烈的呼吸聲,氣勢漸漸升騰,好像要把天上的月亮咬下一塊來。
等這一口呼吸響亮到如同哨聲的時候,魯達的身體似乎踩著這道上揚的銳音,突殺了出去。
四面高山參差,林木重重,月牙鏟前翻后滾,橫削豎砸,裹著魯達滿身上下舞動,四處都是殘影。
他故意放慢了演練的速度,好讓關洛陽看清每一個細節,饒是如此,他動作之快,依然猶如一陣在山谷里逡巡不去的狂風。
方圓幾百丈的距離,對他來說好像都是觸手可及,只要目光先轉到哪個地方,一步跨出,月牙鏟的刃口就到了那里。
這足可以容納萬人的一大片空地,竟然被他一個人,一桿兵器的氣勢,死死壓住,無一處角落不在那月牙鏟的威脅之下。
關洛陽看的分明,這套立地飛騰刀槍圖譜,其實動作簡練,任何一個姿勢都沒有超出普通人的身體極限,但卻剛好是發揮到了接近極限的那個點。
可以想象,只要跟著做這樣的動作,哪怕做的還不夠標準,不夠迅速,呼吸的節奏也會被跟著帶入到某個特殊的規律之中,吐納五臟,開發身心,養煉九竅。
至于后面更高深的魔功心法,如何吞吃礦石,化為自身元氣,似乎也可以從這種打基礎的功夫里面,窺探到一點門路。
須臾之間,魯達已經把整套刀槍圖譜演練完畢,身上煙霧繚繞,隱隱有鐵器燎燒般的光澤,就趁著這股余韻,念出一篇心法。
“……這就是《九地辟易經》的全本了。”
魯達說道,“兵道心法都是這樣的,字數不多,容易入門,但就是越到后面練的越艱難,能練多高的程度,全看個人的毅力。當然最重要的是,得有足夠的礦石來養身。”
關洛陽把這套功法在心里默念,逐字逐句分析了一會兒,說道:“軍中修煉的都是這種功法,那么那些小將精兵所在的層次,應該并不能練出操風控火,飛天遁地的本領,也就只是力氣大些而已。”
魯達點頭贊同,說道:“其實各州郡之間所謂的精兵,只要雙臂有千斤之上的力氣,也就夠了,若有萬斤以上的力氣,已足夠做個都頭、制使之流的官了。”
李應在旁說道:“但是大軍一旦過萬,濁氣彌天,魔道功法吐納之間,越戰越勇,倘若有足數的名將統領,更是神威加持,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