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到士氣最盛的時候,已經不是他們在吐納濁氣,而是周圍濁氣血氣過于濃郁,主動往他們身體里擠,人人都能超過平常的水準。”
他看向魯達,“我素知你和武松勇武非凡,但你也一向粗中有細,能成功截回這些礦物,想必是提前打探,避開了可能有大股兵馬駐扎的地方吧。”
魯達哈哈笑道:“李應兄弟過獎了。”
關洛陽了然道:“即是說,依靠少許高手四處滋擾,其實效果不大,要真正逼退一支軍隊,至少我方也要有能夠暫時固守防線的人手,讓對方的士氣、戰力不至于持續上漲,這樣才能通過斗將之類的方法,爭取局勢的轉變?”
“正是。假如只有寥寥數名高手,就算是天下第一流的好漢、道人,也最多就是從大軍中突圍而走,不可能反殺萬數以上的魔道精兵,鏖戰不退的話,甚至可能被大軍消磨到死。”
李應聲音低沉,“最難的地方就在于,目前梁山這些人面對官軍的話,連立起最基本的防線都做不到。”
公孫勝在一旁神色寂寥,幾次想要開口。他師父羅真人,就是被幾個道官拖住后,被魔道大軍硬生生消磨到死的一個明證。
“那么——”
出乎李應等人的預料,關洛陽并未嘆息,亦未沉默,反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雙手一拍,笑道,“我就先來解決這個問題吧。”
五更時分,曉星殘月,天色已經明亮起來。
梁山八千步兵,被召集在演武場上站定。
他們昨天晚上在岸邊幫著卸貨,已經各自分配到了一份礦物,心中激動之情難以自抑,只等著學到吞吃礦石的心法。
李應望著他們那一夜未眠,兀自激動的神情,卻漸漸品味出了這激動之下隱藏著的東西。
——原來他們也都憂心如焚。
他們沒有李應的見識敏銳,沒有關洛陽的舉一反三,沒有辦法從大局上推斷分析出官兵將要來攻打梁山。
但是他們的本能,就讓他們一直沒有辦法放松下來。
別的地方都那么苦,怎么我們到了這里,就過得都這么舒服了呢(這里的生活在他們眼里已經是舒服了)?
官老爺能管到那么多地方,管不到這里嗎?
再偏僻的村子都會被征收民夫的官兵搜到,這個地方,就不會有官兵來嗎?
那只是一種樸實的、甚至有些自卑惶恐的生存智慧,卻能夠得到同樣正確的答案。
正因如此,這些人才能撐過魯達和武松安排的苦練,才這樣迫不及待的,等著更進一步的艱苦修煉,他們也覺得時間不夠多,也隱約猜到自己的苦練可能來不及。
但是沒有別的辦法。
李應不敢再看,偏過頭去看著山坡上,心中含著些許希冀想道:關洛陽的辦法到底是什么呢?
關洛陽在山坡上微微彎腰,垂下了自己的衣袖,大袖的邊角觸及了山坡上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