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劉永錫利落的將蓋子蓋上,雙掌一上一下壓住花盆,嚴絲合縫,不斷運轉法力,加固封印。
他這件法寶,看似是件花盆,其實真名喚作“清涼法界缽”,相對來說,不善于殺伐,比不上陳希真手里的天師法劍,也比不上王老志以身為寶的空手神通火龍灶鼎,但卻極擅于收容、鎮壓。
關洛陽縱然刀意能透得出來,但真身卻不是那么容易能夠脫困的。
劉永錫心中決斷,讓眾騎兵暫且在原野上待命,便直接回到泉城,在城墻上發號施令,命人找來負責鎮守泉城的大將鄧宗弼、辛從忠等人。
“云太尉可能遭了埋伏,戰況尚且不明,但本座鎮壓了匪首關洛陽,特請鄧將軍來試上一試。”
劉永錫說道,“此賊頑強,本座輕易間也奈何不得,假如鄧將軍能殺得了他,除了這樁大隱患,我們就可以從容進軍,去跟云太尉會合。”
那鄧宗弼是個心細的人,從劉永錫輕飄飄的話里就聽出事態有變,其實已頗有些緊急的意味,臉上不禁帶了幾分肅然之色。
“末將便全力一試。”
此人頭戴烏金盔,身穿鐵鎧,面如山羊,雙眼之中的童孔與常人大相徑庭,并非渾圓如豆,而是有棱有角,呈現六角形狀,隱隱發紫。
他這一雙通靈神眼,既是天賦異稟,后來又得到異人傳授功法,練就神通,雙眼所視之處,鬼怪惶恐,精魅逃竄,以神眼配合手中霜刃雌雄劍,更是能無視盔甲兵刃的格擋,直接運劍斬魂。
往日里,云天彪之所以能壓過鄧宗弼一頭,也往往是仗著自己刀氣豪放,修為渾厚如海,逼得鄧宗弼無法近身,而不敢輕易放鄧宗弼到身前六尺之內來對戰。
分兵的時候,云天彪認為,只要劉永錫跟留守城中的鄧宗弼等人連起手來,足夠將關洛陽、林靈素都死死糾纏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有劉永錫的法寶鎮壓大敵,鄧宗弼的長劍刺入其中,無論是想刺向清涼法界缽的哪一個位置,都在“劍斬神魂”的范圍之內。
嗆
鄧宗弼雙劍出鞘,手指松空虛軟,只是輕輕的勾著劍柄,但通靈神眼鎖定了那清涼法界缽之時,他全身的精氣,似乎已化作鳥鳥青煙,薄薄的覆蓋在肌膚衣甲之上,等待著徹底透體而出,煙云劍斬的一剎那。
劉永錫緩緩將清涼法界缽打開一線。
此刻,法界缽之內,黑色的大地上,關洛陽已經收回了八風銅鼓。
戴宗把傷勢穩定下來的石秀重新背在身上,看著關洛陽好整以暇地調息吐納。
那樣的神情,看不出半點被困在敵人法寶中的窘態,反而像是恰逢其會,在享受著這里的幽靜。
事實就是如此。
關洛陽大戰一場,攫取了云天彪部分功力之后,全速奔襲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煉化回氣,他右肩上的傷口,到現在都沒復原,就是明證。
劉永錫的法寶對他來說就是個絕佳的閉關之地,外界不斷侵蝕的壓力,反而有助于他調整自己的狀態,把一秒當做十秒來過,高效的運轉著天魔心法。
戴宗心急如焚地等在旁邊,生怕關洛陽在調養傷勢的緊要關頭,又突然遭到劉永錫他們的法術襲擊。
但世上的事多半如此,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昏暗的天
空中,忽然揭開一線天光。
橫貫天穹的巨劍從那光芒之中斜插下來,像是攻擊一只螞蟻般,壓在關洛陽身上。
這一劍,快的戴宗都不及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