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真語氣低沉,“我倒要看看梁山有多少人,有多少精力,能跟我這泱泱六軍,源源兵馬斗下去”
當天黃昏時分,飛樓戰車趕到梁山軍營外。
梁山兵馬早已察覺,彩旗兵將從軍營的各個角落涌出,潮水一般的出營攔截。
這回雙方兵馬離的夠近,又有王老志等人坐鎮,一眼就看出那些彩旗兵將都并非活人。
但這些兵馬實在太多了,即使眾道官出手,也不可能將他們全部破除法術,打回紙人原形。
道官們也怕在他們針對紙人時,被敵人中的術士突襲,所幸都沒有急著動手,只是遠遠的與對方軍營中的施法者對峙。
在這些道官們的放任之下,彩旗兵馬和飛樓戰車,毫無花哨的沖殺在了一起。
只見木樓顫抖,發出巨響,被它們撞到的彩旗兵將,連人帶馬,倒飛出去,軀體殘破。
但是那些負責拖動木樓的駿馬,也被紙人紙馬的刀槍殺得血流不止,紛紛仆尸在地。
下一刻,那些顫抖的木樓內部,士兵們合力轉動巨大的絞盤,粗如胳膊的麻繩被拉緊,帶動木樓底部的車輪轉向。
在魔道駿馬的血氣刺激下,布云法咒被激發到極限,每一刻都有刻在木輪上的咒字承受不住,自行崩潰變形。
但換來的,就是這些高至十丈的木樓,整體旋轉了起來,它們緩緩旋轉著,一邊旋轉,一邊向前靠近。
不少彩旗兵將被尖銳的木頭撞穿了軀體,掛在了木樓邊角之上,掙扎了一會兒之后,就變成了破碎的紙片。
潮水般的彩旗兵馬,發出無聲的嘶吼,依舊在殺來。
飛樓戰車看似巍峨高大,猙獰可怕,但卻是一種一次性的戰爭器材,每當車輪被砍破,崩壞,木樓即將倒塌時。
木樓上層堆積的那些枝葉,就會被點燃,把木樓的上半截都籠罩在黑煙火光之中,傾倒下來,帶來更大的殺傷。
每一座木樓倒下的時候,里面的士兵都會匆忙逃出,他們有的能逃回官兵之中,有的卻被彩旗兵馬所淹沒。
有的彩旗兵馬,身子已經被烈火點燃了半邊,依舊在沖鋒追殺。
眼前的這一段戰場,明明最主要的參與者,是紙張和木頭,卻透出無比的慘烈氣勢。
有幾座飛樓戰車真正靠近了軍營之時,背插六面令旗的將軍,就從營中躍起,馬蹄踏在風中,以方天畫戟硬悍飛樓。
打的木柱斷折四濺,木樓反而倒向營外。
官兵后方的道官們,這一刻紛紛動容,感覺耳中似是傳來了銅鑼鼓響,驚堂木動的雜音。
那些策馬騰空的將軍,依舊是紙人的本質,卻能夠發出有聲有質的嘶吼。
戰場的氣息,吹來了一只斷手。
扈三娘伸出手去,接住這只黑煙繚繞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