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的熱氣吹著,熱風拍打在靳葉秋的臉上,讓她的臉紅彤彤的,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羞惱之后的紅潤。
洛靜矜就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整理著昨天病人的檔案,根據預約情況,寫著今天要來的病人的病歷。
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當然前提是排除掉正尷尬的站在門口的那個女孩,才會顯得順理成章。
靳葉秋終于是忍受不了洛靜矜的冷暴力,大聲質問道:“洛靜矜!我做錯了什么,你直說好不好?你這樣,讓我又生氣又羞愧,你想怎么樣嘛?”
說著話,委屈的淚水流了下來,她隨手擦了擦,繼續說道:“你要是覺得我礙眼,我現在就可以搬出去。但是你能不能和我說句話呀?”
聽到“洛靜矜”三個字時,洛醫生的手頓了頓,隨后雙手不易察覺的顫抖著,但是放在靳葉秋眼中,洛靜矜冷漠極了,聽到她說這么重的話,卻毫無反應。
以前靳葉秋在她面前哭的時候,洛靜矜也會默默的遞上紙巾,可這一次,洛靜矜什么都沒做,依舊是坐在書案前,一聲也不吭。
靳葉秋難過極了,她垂下眼瞼,不爭氣的淚水順著她低下的頭,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
現在的洛靜矜,或許才是她最原本的樣子吧?冷漠、令人絕望,靳葉秋心中這么想。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靳葉秋此時早已經回臥室收拾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里,不會受這種委屈。
可是……
可是洛靜矜對她太好太好了,縱容她的小脾氣,縱容她臟兮兮的脾氣,每天為她準備著三餐,在她生理期難受的時候,默默的給她熬上熱騰騰的紅糖水。
但是現在的洛靜矜又太冷漠無情了,任憑她怎么哭鬧,她都不愿意看她一眼,連頭都不愿意抬,一句話也不愿意說。
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像洛靜矜這樣對她這樣任勞任怨,母親還總是會在她耳邊嘮嘮叨叨。
可是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只要洛靜矜愿意說出來,她一定愿意改,而且是立刻、馬上去改。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犯錯誤,而是有人連讓你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錯,怎么改正的機會都不給你。
最傷人的不是大吵大鬧,而是無聲無息的冷暴力。吵鬧依舊會讓人覺得,她的心里有你;可是冷漠卻讓人難以判斷,她的心里到底有沒有你。
“當當當……”
報時的鐘聲響起,早上九點了,離上午的預約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按理說洛靜矜這時一定會取消這場預約。
可是她這一次卻沒有接通電話,而是靜靜的同靳葉秋共處在一間狹窄的房間,似是在等待著什么。
靳葉秋倔犟的小臉一直緊盯著她的俏臉,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多么狠心,真的愿意做到一聲不吭。
電話的鈴聲響起,靳葉秋本能的站起來就準備接聽,然而電話卻被離的更近的洛靜矜拿起。
電話那頭傳來今天上午預約者的聲音,他和洛靜矜解釋著今天爽約的原因,洛靜矜也很理解的回復著一聲“嗯”。
直到電話到了最后,洛靜矜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劉先生,我們明后天再見。如果明后天有時間的話,提前一天晚上打這個電話預約,我會安排時間。”
說完話,洛靜矜掛斷了電話,這是她今天說的第一句話,但卻不是說給苦等在一旁的靳葉秋,反而是說給她一向討厭的爽約患者。
靳葉秋的小臉越來越幽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如果是因為昨晚自己裝睡的事情,她已經在車上道過歉了,可是洛靜矜卻充耳不聞。
她回想著自己到底還有哪里做錯了,可是任憑她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觸碰到洛靜矜的痛點。
洛靜矜沒有理會她,起身回了樓上,把她一個人晾在樓下,自己收拾著她早上遺留下的碗筷。
只是回到臥室時,看到放在桌上的那一晚湯團,她站立良久,隨后奉上保鮮膜,放在了冰箱里,并沒有倒掉。
做完這一切的洛靜矜,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著呆,她想到先前靳葉秋第一次在她面前惡狠狠的叫著她的名字,良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