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司無眷輕道。
北玄搖頭,一雙眸子打量著她,這般簡單清純模樣,許是以往她都是個隨意的男兒打扮,所以看不出司無眷有多艷眼,此刻,未著脂粉,清淡俗雅的樣子竟勾得人心癢癢。
幾滴水珠落到地上,北玄看了看,沉聲道“你的頭發。”
司無眷捏了一縷青絲玩弄指尖,她訕訕答道“本來想出來慢慢弄干的,沒想到你在”
這話倒說得有些怪嗔,北玄也不惱,站起身來,他將一邊飾架上的絨布扯過,一手撐著搭在了司無眷頭上,輕輕揉著,司無眷心跳得極快,忙伸手欲扯過絨布,卻是不經意間碰到了他的手,又忙收回手來。
“我幫你。”淺淺的,淡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司無眷通紅的臉埋沒于絨布之下,她捏緊了雙腿上的衣裙,垂著頭,感受著從頭頂傳來的溫柔。
曙真上下再次喧鬧是在晚間夕陽斜下之時,那時眾人剛用過晚膳,才欲休整,便見曙真大門處有一行人浩浩趕來。
聽及是從大門處傳來的動靜,銀黍這個詞在司無眷腦中一閃而過,她收了百寶囊中自己買的各種寶物,迅速出了門去,半路北玄追來,兩人沒有交談,只看了一眼,便相相像道場趕去。
果然,是銀黍被帶來了。
道場人煙稠密,來來往往,或各派弟子長老,或云游修仙散人,都為了見銀黍一眼而爭相趕來,司無眷和北玄到了道場外延便被攔在了外面,曙真弟子將道場圍成了一個圈,圈內,是各大派長老和銀黍,以及一旁,那個最令人猜疑點冰棺。
銀黍被關在一個貼滿符紙的鐵籠之中,司無眷冷冷看去,只見他虛弱趴俯,整個身體都依靠著鐵籠,下半身全是血跡,本來華貴的衣衫此刻破爛不堪,昔日仙君,如今倒成了落犬乞丐,好不笑話。
司無眷遙遠相望,心中波瀾不驚,好似無所謂了,可在聞著一股花香涌入鼻中,那道纖瘦虛白的窈窕身影再次從天而降,落到到遠方立柱上時,司無眷才覺一股惋惜之意涌上心頭。
是惋惜,更是意難平了。
所有人都看著道場中央的銀黍,只有司無眷,她悄悄退到了一處小小的角落,看著花岳,而花岳,則是目無波瀾地看著所有人,恐怕也只有花岳自己知道,她真正想看的是誰。
“肅靜”李自林的聲音一出,在場之人也閉上了嘴巴,“今日,我修仙派弟子終將次劫罪魁禍首捉獲,現鎖于玄鐵牢籠,再有我曙真派特有結界符咒施印,等候審判”
李自林話畢,道場上又響起了一陣唏噓聲,皆是唾罵與責備,對那昏迷的銀黍指指點點,司無眷細細聽去,這些人口中滿是正義,她一笑,又覺有些諷刺。
“還看嗎”身旁,北玄淡淡問道。
司無眷點頭,她又轉眸看向遠方的花岳,道“一片癡情,到底是錯付了,不知花岳仙子在遭受銀黍蛇妖詆毀時,心有多痛。”
北玄沒有回話,他是不知。夕陽漸漸落下,一片昏黑的重影將整個道場包裹,頓時陷入了陰郁之中,后有弟子舉了火把過來,勉強將道場照亮了些。
“各位,經我等商議,現決定讓這蛇妖處以五雷之刑”是曙真派荀掌門的聲音,他本便蒼老,又因這事忙碌一月,心力憔悴,可此刻卻是精神百倍,“然,因此刻已夜幕降臨,眾人勞累,便將五雷之刑推遲至明日再決”
眾人散去,臉上表情皆樂,司無眷看了看不遠處的那根立柱,上面空空蕩蕩,已是沒了那道倩影。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做。”
聽司無眷這么說道,北玄停住腳步,“何事”
司無眷抬眸看他,抿唇,她道“我自己的事,很快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