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臉頰,將兩人的發絲糾纏到了一起,聽得耳邊有鳥鳴驚呼,白云飄過,司無眷轉頭看去,此刻她已被北玄抱著飛上了長空。
本想再問問他這么抱著自己能飛多久,可忽想到他在魔域背著趙賢走了這么久都沒累,司無眷也沒問出口,只是這么近距離地靠在他的身上,聽得他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越久,她就越不敢去看他的臉,索性探著一雙眼看著往后移去的風景,山河圖樣,美不勝收。
北玄飛得極快,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陌陽地帶,司無眷看著熟悉的山巒浮現眼前,心里暖意上升,兩人在陌陽城外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停了下來,徒步走進了陌陽城去。
陌陽城極大,直走進繁華的街道還需兩刻鐘左右,司無眷卻也不覺得累,反而腳步輕悅,一路蹦跶,不時還有人叫住她,笑著問道“是無眷小仙師,一個多月不見,都去哪了”
亦或是“那不是無眷小仙師嗎誒你李大嬸剛好壓了幾塊酥梨糖,要不帶點回去”
自然也有“無眷小仙師,終于見到你了,近來可有時間,最近我那酒窖一到晚上就有哭聲,滲人得緊,你可得幫我看看啊”
每每遇到有妖禍之事,司無眷都會想到去找司邢告知,此刻聽到這話,她竟有些想自己去看看了,咽下李大嬸家的酥梨糖,司無眷肅然起敬,道“你帶我去看看”
若是告知了司邢,保不準司邢會念及她的安危,然后陪著她來,也并非不好,只是這一次,她想自己解決。
那酒窖是陌陽酒家的一個坨子大叔和他兒子一同釀制的,他家的酒大都是米酒,香甜純味,因著姓伍,酒家名便取了個五米飄香的名,飄香院便是接待酒客的院子,里面幾乎都是男人,被伍坨子大叔帶回飄香院時,司無眷頓時成了眾多酒客的目光所至。
路上也聽伍坨子說過,因為白日酒窖正常沒有異樣,所以他家酒院外白日一如既往地人多,只有到了晚上人少了才聽到那哭聲,此刻正是接近酉時,飄香院中坐了大半院的人,或說笑或拼酒,見到司無眷和北玄被帶進來,頓時有人調笑道“這不是司無眷小仙師嗎,怎的來這伍老頭的飄香院了啊莫不是想嘗嘗這俗家酒味哈哈哈”
陌陽城認得司無眷的人也多,如此說到,竟有人開口邀司無眷入座去,這的酒雖香,但滿院的酒氣聞在鼻中倒讓人頭暈了,司無眷松開蹙起的眉頭,笑答“我和師傅是仙師,仙師來這兒你覺得是該做什么無非便是捉妖,對吧”
看著司無眷那無害清純的笑,說話之人忙閉上了嘴巴,她司無眷和司邢的名聲在陌陽城那可高得家喻戶曉,兩人除妖自有源頭,他們聽到司無眷說是來除妖,自然禁聲不再說話,還將一股酒熱之氣散去,背后一陣發涼。
伍坨子也是點頭,笑道“各位繼續喝,待仙師除了那小妖,也不會有什么事”
也是,在陌陽,他們師徒倆每次除妖都挺順利的,他們該吃吃該喝喝,慢慢等著便是。
司無眷眼角扯著,倒是有些感動于伍坨子對她的信任,如此,竟也惹得在一旁看戲的北玄輕輕笑了。
酒窖在飄香院最里面的那間院子,有個低矮的棚子遮著,伍坨子佝僂著背,指了指酒窖入口,道“就在里面,從里面傳來的,嚇得我和小兒這兩日都不敢進去取酒,那外面存的酒都快被喝完咯”
“伍伯放心,我先進去看看。”司無眷安慰道。
那伍坨子自然放心,二話沒說就打開了酒窖的入口,又從棚子下翻出了兩個火折子遞給司無眷,指了指里面,道“那我就在這里等無眷小仙師你出來。”
司無眷點頭,將一個火折子塞到北玄手中,順著小小的竹梯進了酒窖去,在里面點燃了火折子,頓時周圍亮起了一個圈,北玄一躍而下,將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伍家的酒窖較大,好在就這么看也能看到整個酒窖之景,司無眷和北玄各去查看了一邊。
噗通
一聲脆響引了司無眷二人的注意,水聲啪嗒,頓時一陣哭泣之聲入耳,北玄趕在了司無眷前先一步照亮了發聲之處,只見一個半人大的酒壇里不斷有水的啪嗒聲傳出,蓋子被打開,里面的酒一滴滴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