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明沉默了良久,才忍不住嘆息道“穆太妃為何會對穆王如此癡心,甚至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不顧”
無論是平民還是貴女,其實大都將兒子看得比丈夫更重要。不是說她們對丈夫沒有感情,只是丈夫可能是別人的,兒子卻始終是自己的。丈夫未必靠得住,兒子卻會是她們的依靠。
畢竟惡逆,不孝這些不赦之罪幾乎都是為兒孫準備的,卻沒有哪條律法規定丈夫一定要一心一意對妻子。
“那誰知道呢”駱謹言輕笑了一聲,轉身走出涼亭往假山下走去。
朱思明站在假山上,聽到駱謹言的聲音從山下傳來,“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魂隨君去終不悔,綿綿相思為君苦”
明明是癡情纏綿的詩句,被他念出來總有幾分涼薄的意味。
“”駱大公子您竟然還讀這種詩
穆王妃回去之后會做什么,謝衍并沒有功夫去關注。朱思明對穆王妃做了什么說了什么,自然也是瞞不住謝衍的。
事實上,朱思明去見穆王妃本就是得到了謝衍的同意的。
明天就是婚期,謝衍沒有那么多功夫去管穆王府的人。即便駱謹言什么都不做,他明天照樣不會讓穆王踏出穆王府半步。
此時,坐在謝衍面前的是一臉菜色的衛長亭。
衛世子雖然依然衣著得體,風度翩翩。但眼睛下面卻是肉眼可見的暗影,整個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圈兒。
看他這副模樣,謝衍難得有幾分歉疚,“剛回京不在家里休息,跑出來做什么”
衛長亭冷笑,“我要是再晚回來幾天,是不是只能趕上恭喜王爺和王妃喜得麟兒了”
謝衍道“事出突然。”
衛長亭當然知道事出突然,只是作為一個被指使著千里迢迢跑去嘉州勞心勞力的人,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暴躁。
這一趟別說什么與佳人相伴攜游了,他們還沒到嘉州就收到消息說攝政王殿下馬上要成婚了。
再看看距離嘉州的路程,衛世子覺得自己不能白跑一趟,還是快馬加鞭地跑去拿了東西,又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這一路陸路水路交替,趕路趕得衛世子生不如死生怕錯過了謝衍的婚期。
就算是戰場上行軍,他也沒有這么辛苦過。
謝衍道“辛苦你了。”
衛長亭輕哼一聲這才作罷,輕輕敲了敲放在桌上的長條木盒,問道“這個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聽說是陽信顧家主動上門幫了忙”
謝衍微微點頭。
衛長亭揚眉笑道“嘉州齊氏主動送流光錦,陽信顧氏又主動登門為未來王妃做嫁衣,這些人是終于想起來自家那點產業還是要發揚光大了”
謝衍道“大盛立國已逾三十年,那些人若是依然想要韜光養晦,恐怕將來就真的沒有他們立足之地了。”
“那倒是。”衛長亭點頭表示贊同,“就拿絲綢這行來說,顧家和齊家這些年已經大不如前,倒是南方新生的幾個家族頗有些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謝衍道“絲綢自古都是暴利,那幾家中有大半都與朝中當權之人關系密切。”
衛長亭一怔,半晌才忍不住低聲罵道“我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他們穩坐上雍倒是賺得盆滿缽滿。那些新生的有朝中權貴撐腰,也就難怪他們急了。不過他們為何找上你他們應該清楚,以你的為人就算肯護著他們,只怕也不會幫他們打壓別人。”
謝衍道“因為,他們原本想靠的人只想拿他們當隨時可取用的金山銀山。這些手握大筆財富的舊族,雖然膽子不大卻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