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點頭道“本王知道了,多謝崔公子。先去休息吧,大夫在客院那邊等著你。”
“多謝王爺。”崔子郢站起身來,鄭重地拱手行了禮。
看著他出去的背影,駱君搖有些感慨“他是不是真的變了很多”
“確實變了很多。”謝衍當年也是認識崔子郢的,甚至還曾經跟他切磋過。
如今的崔子郢的臉上,幾乎已經看不出來當年那個初生之犢不怕虎的少年將領的模樣了。
剛用過了晚膳,駱云和駱謹言就上門來了。
今天城外發生那么大的事情,哪怕鎮將消息封鎖在一定的范圍內,卻也肯定瞞不過駱家。
駱云聽謝衍講完了事情的經過,臉色也格外陰沉。
“余沉,白靖容他們好大的膽子”比起謝衍,駱云才是曾經真正和崔遼并肩作戰多年的同袍。
當年那件事過后,駱云雖然邊關戰事難以脫身,卻還是頂著滿朝上下的壓力上書為崔家求情。
后來余沉領過幾次兵,都被駱云給狠狠地打了回去。
或許是蘄族人因此懷疑余沉的能力和忠誠,之后便鮮少再讓他領兵了。
謝衍道“岳父不必動怒,白靖容不惜以身犯險也要回上雍,可見蘄族王庭的形勢不容樂觀。這幾年白家余孽龜縮關外將蘄族人推在前面送死,鸞儀司隱藏在暗處,藏頭露尾時隱時現,如今他們既然想合流,正好將之一網打盡。”
駱云微微側首,若有所思。
駱謹言蹙眉道“余家覆滅已經近四十年,這個儀鸞司當真還存在么”
謝衍沉吟著道“當年伯父接收皇城之后,經過一年多的暗中清查,發現余績當權的最后十年,先后從國庫還有皇帝的私庫挪用的銀錢至少三百萬兩不知去向。另外,余家被抄家之后,家產也對不上。又有近兩百萬兩還有大批珍寶以及幾個余績的心腹都下落不明。伯父身邊的人認為,余績當年應該是已經有了稱帝的打算,只是”
命數使然,還沒來得及做就一命嗚呼了。
幾年后,天下大亂,群雄并起。
再后來,雙雄爭鋒,白蔟落敗,謝家一統中原。
駱謹言道“余績當時已經被夷了三族。”
謝衍道“可是儀鸞司的錦鸞符下落不明,事后又分別在太寧六年,太寧十三年,以及今年三月出現過。”
駱謹言一怔,腦海里飛快地回憶了一下。
太寧六年姚家被一夜滅族,當年白靖容嫁入蘄族,蘄族和白家正式結盟。
太寧十三年,白蔟戰死,白靖容有姬遂撐腰掌握了白家殘部。
而去年三月正是大盛和高虞結盟,蘄族節節敗退之時。
駱云道“你認為這些事情,有余家人的手筆”
謝衍道“太寧六年姚家被滅,確實不是白家人下的手。白家派去的人當時被安成郡王截在了靈州,根本沒能踏入信州一步。但是姚家還是被滅了,而且,姚家歷代積累的財富,除了暗地里不為人所知的那部分,其余全部被人劫走。這筆錢事后也沒有落入白家手里。”
駱云和駱謹言都沉默不語,他們都知道謝衍就是姚家的外孫,他既然這么說自然不會有假。
“還有當年陽信趙家被洗劫一空死傷無數,趙家至此一蹶不振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謝衍繼續道,“都說是盜匪所為,但當年世道亂歸亂,恐怕也沒有幾個盜匪敢去劫殺趙家那樣的當地豪族吧后來奉旨剿匪的將領將陽信方圓幾百里的盜匪殺得片甲不留,也沒見過趙家一兩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