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垂眸不語,放在另一邊的左手暗自攥緊又放松,他道“母親說笑了。”
白靖容慈愛地拍拍他的手臂道“阿容,母親可不喜歡忤逆的孩子。”
姬容低沉聲道“兒臣明白。”
駱君搖有些無聊地拖著下巴觀察整個宴會,宴會什么的永遠都是這么無聊。
特別是古代的宴會,一旦坐下來了,基本上就要一直坐到宴會結束。
這份無聊,一直到宮中黃公公代替小皇帝送來了賀禮也沒有結束。
等到阮廷恭敬地接旨謝過了陛下的賀禮,又親自將黃公公送出門,謝衍才輕聲對駱君搖道“搖搖覺得無趣,我們可以先走了。”
駱君搖有些意外,“可以先走嗎會不會不太好”
謝衍輕笑道“陛下的賀禮送到,關系不算親密的賓客就該走了。搖搖若是不信不妨看看,一會兒岳父和蘇家都該走了。”
蘇老太傅今晚并沒有來,代替他出席宴會的是蘇家嫡長子,也就是蘇蕊的父親,蘇泫的祖父。
“再說,我們不走,別人怎么好意思走”謝衍淡然道。
駱君搖一想也是,這種宴會高位者很少從頭坐到尾。且不說你待在這里別人不自在,你都不走身份比你低的人又怎么好意思走呢
駱君搖眼睛微亮,“那咱們走”
朝對面看起去,蘇氏朝駱君搖含笑點了下頭,又側首對駱云低語了幾句。
駱云抬頭看了過來,然后又朝剛剛送客回來的阮廷看了一眼,顯然也有這個意思。
謝衍道“讓人去跟阮相說一聲。”
“嗯嗯。”駱君搖連連點頭,謝衍正要側首招來疊影吩咐,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頗為洪亮的聲音,“鳴音閣雪崖公子奉閣主之命賀阮相大壽”
原本喧鬧的大堂里有一瞬間的安靜,許多人紛紛扭頭看向剛剛回來正要坐下的阮廷。
更多的人不明所以,也紛紛看向阮廷,一時間倒像是所有人都盯著他一人了。
阮廷也是一怔,顯然并沒有想到還有這么一出。
大堂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沒想到阮相跟鳴音閣還有交情”這語氣有些古怪,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鳴音閣在上雍是一個有些奇怪的存在,知道它的人有的對它十分忌憚,有的當他是個單純的銷金窟,而還有更多人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或者隱約聽說過卻不知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至于雪崖公子其人,即便去過鳴音閣的人也只知道他是個琴師,除了長得好琴彈得好,也就沒有什么特殊了。
丞相大壽,鳴音閣的主人不自己來賀壽也就罷了,竟然派一個琴師來
來給丞相大人彈奏祝壽曲么
而更了解鳴音閣一些的人則是心生懷疑,難不成這姓阮的跟鳴音閣有什么關系
人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傳說中鳴音閣背后的靠山是內城中某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大盛丞相算不算是位高權重
頂著各種隱晦的探究懷疑目光,阮廷神色不變眼眸卻沉下了幾分。
寧王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阮廷一眼,笑道“阮相,傳說這位雪崖公子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琴師啊。據說有大盛第一琴師之稱,不如請進來讓大家也開開眼界”
阮廷自然也知道,人都上門了也不可能直接將人趕出去。
當下笑了一聲道“來者是客,請雪崖公子進來。”
此時的阮相并不知道,在不久之后他就會無比后悔這個決定。
駱君搖也不說要走了,有些興奮地揪著謝衍的袖擺,目光卻落在了阮廷的臉上。
阮廷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謝衍低頭看著那揪著自己衣袖的纖細小手,伸手輕輕握住問道“搖搖,不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