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諾心中猜測,面上卻沒有表現太多,只實話實說“還算熟悉。”
她想了想,補充道“他性子好,又愛笑,不止和我關系不錯,和別人也算的上好,但你若問誰和他關系最好,我不知道。”
阮諾的眉頭蹙了蹙“你問這個做什么”
就像阮諾了解他一眼,傅遠舟對他的小鮫人也是了解的很,雖然她只是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并沒有多說什么,但他還是從阮諾的態度上,看出了她對林書晨的維護。
傅遠舟眸色微微一冷。
哪怕他知道小鮫對林書晨無意,他還是有些不爽,一想到剛剛林書晨還故作熟稔地和阿阮說話,他就忍不住想要蹙眉。
“他絕非善類,阿阮還是遠離的好,”傅遠舟緩緩開口,聲音微寒。
青州之行,原是為了調查大壩決堤,但他出師不利,未到青州,便趕上了大疫,耽擱數日,方才啟程。
也正是那短短的幾天,竟讓他探得了當年的宮中巨變
傅遠舟無意了解那些陳年舊事,但未曾想過這些事竟與自己有關,再一聯想母妃對自己的態度,他更覺驚駭
他十有八九竟不是慶宣帝所出
傅遠舟自記事起,就不受人待見,慶宣帝待他忽冷忽熱,先皇后則時不時地冷嘲熱諷,甚至那個本該護住自己的母妃多數時候都是將他當做空氣的,所以他對他們也沒有多少感情。
但他從沒想過自己的身世竟然是有問題的。
他印象里母妃對父皇確實無甚情義,連承寵都百般推脫,但讓人意外的是慶宣帝并沒有因此惱過她,甚至待她還算不錯。
是的。
還算不錯,卻絕非盛寵。
傅遠舟最擅揣摩人心,可即使是他,也猜不透慶宣帝的心思。
他這父皇年少繼位,手中無權,全憑先皇后的母族,才一步步地在朝中站穩腳跟,而在傅遠舟的印象中,父皇待先皇后也是極其愛重,按理說這對年少夫妻是能夠走到最后的,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慶宣帝獨攬大權之后,被他第一個拉下馬的就是先皇后的母族
由此可見,慶宣帝對先皇后怕是沒有多少情義,一切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而除了先皇后之外,慶宣帝對后宮中的女人都不算感冒,除非必須臨幸,否則他很少踏足后宮,也沒人知道他對誰的愛意更重。
直到去年,傅遠舟才堪堪猜到慶宣帝的心思。
傅遠舟和太子幾人不同,他沒有母族,也沒有幫手,從年少走到現在靠著的一直都是自己,但在數年以前,他險些遭受意外的時候,府中老奴忽然按下他床頭的機關,他才得以逃脫。
那個時候,傅遠舟就在心里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就尋來那老奴,問他為何知道床下機關,老奴只道他伺候過先王,深受先王寵信,所以才知道王府內藏暗道。
老奴回答的滴水不漏,即使是傅遠舟,在調查之后,還是尋不到半點線索,就只能作罷。
而去年他被司明獄追殺時,被逼無奈,藏進了阿阮的公主府,而后他竟然還在阮諾的床頭尋到了和王府一模一樣的機關他這才有所明悟
兩個完全一樣的暗道、一模一樣的機關,若說是巧合,傅遠舟是一百個不信,按那幕后之人滴水不漏的手段來看,阮諾的身邊應該也有一個“在公主府伺候過先公主的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