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鹿泉和鐵道人關系似乎很不錯,完全一幅晚輩模樣伺候。
鐵道人撇了撇茶沫,見眾人目光,微微一嘆“這件事還要從五十年前說起。當時海州突現妖龍作祟,滄海劍宗舉一派之力將其斬殺,近乎滅門。老夫當時也算小有名氣,聞其義舉當即前往相助,但終究是遲了一步。”
“這妖龍出現的著實蹊蹺,于是幾名高手牽頭,數十人共同前往海中探查,卻發現了一座大楚年間的鎮魔窟。”
“鎮魔窟”
王玄眉頭微皺,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
鐵道人沉思了一下,“也難怪你們不清楚,這也算是人族秘聞。須知天地之間,有許多強橫存在,若找不到克制手段,根本無法消滅,所以只能封印,用滄海桑田之力將其磨滅。”
“根據種類,分別以鎮魔窟、封妖塔、鎮靈壇等命名,為免歹人借其作祟,歷朝歷代無不極力遮掩,從古至今也不知留下多少。”
“有些時日久遠的,自然化為飛灰,但有些卻依舊殘存,一旦無意中放出,便禍患無窮。”
眾人恍然大悟,皆面面相覷。
鐵道人嘆了口氣“那座鎮魔窟,是大楚時玄天道所設,因海底地殼變動,將鎮壓守護的妖龍放了出來,但妖龍只是小患,真正要鎮殺的,是一名叫太歲神君的人魔。”
王玄眉頭微皺“人魔是修道入魔者,大楚至今隔著大魏,至少三千年有余,怎么可能還活著,難不成對方已經成仙”
“成仙,哪有那么容易”
鐵道人冷哼了一聲。“那太歲神君也不知什么修為,早已魂飛魄散,但其肉身卻詭異不滅,半截身子被咬斷,內臟依然鮮活。”
“當時領頭的須彌宗度真禪師判斷,妖龍也是吞了其肉,才存活至今,不過已然瘋癲入魔,剖其腹,竟發現腹中孕育出人形,與那太歲真君一模一樣。”
“那情形實在詭異,眾人擔憂邪魔借體復活,便將那兩具尸體焚燒,將鎮魔窟再次封印,布下大陣,沉入深海。”
說到這兒,鐵道人眼中滿是怒火,“現在看來,當時已有人心懷鬼胎,暗中藏下了一些。”
旁邊陳羨魚眼中若有所思,“血衣盜三十年前行事風格大變,想來那人已經研究出什么東西,招攬邪修為己所用,鐵師叔,當時都有誰在場”
鐵道人一聲冷哼“皇族、世家、法脈都有人在,有些已經老死,有些成了高層領袖,無論是誰,有什么圖謀,老夫這就昭告天下,看誰還敢吃那邪魔之肉。”
王玄微微點頭“前輩說的是,血衣盜能夠策反這么多人,必是以假長生引誘,釜底抽薪,可令其方寸大亂。”
“原來如此”
郭守清不知什么時候已然蘇醒來到門外,臉色蒼白步入堂中,望著劉守明的尸體微微搖頭“劉師弟天資卓絕,可惜入門較晚,今生難以三花聚頂,去年歲末,他曾醉酒啼哭沒有機緣,想來當時就已經被引誘。”
說著,對鐵道人拱手道“多謝師尊相救。”
鐵道人微微點頭,“世事紛亂,除魔衛道也要有命才行,事不宜遲,為師這就回總壇,或許此事就是平亂關鍵。”
郭守清連忙拱手“是,師尊。”
“鐵大爺,別急啊”
郭鹿泉先是給了王玄個眼神,隨后急匆匆端出三尊城隍像,“這東西怎么處理,毀了怪可惜,給支個招唄。”
王玄默不作聲,同時拱手。
郭鹿泉路上已偷偷跟他說過,這鐵道人見多識廣,最喜歡提攜后輩,簡直是行走的寶庫,碰到了一定要使勁薅。
鐵道人眉頭一皺,冷哼道“封神術本是護佑人族,卻被弄出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不過毀了也可惜,懷州有陳家石匠,可將其制成鎮營石,用在軍營也不錯。”
說著,轉身便要走。
“哎,等等”
郭鹿泉又連忙取出城隍廟得到的那盞油燈,“這個寶貝怎么辦”
鐵道人已有些不耐煩,“取其靈火做個燈。”
郭鹿泉緊接著便說道“那旱魃該怎么辦”
“你特娘的”
鐵道人終于發火,胡子亂顫,“什么事都要老夫擦屁股,你們這些小輩想干啥,自己想辦法,特娘的”
說罷,身形一閃已越出門外。
鏘
只見其身后大劍龍吟作聲出鞘,鐵道人手捏法訣,隨劍光牽引,破空而起消失無蹤。
王玄口唇干澀“御劍飛行”
郭守清淡然道“是龍蹻御劍之法,家師幾年前剛剛學會,我輩此生無望。”
王玄眼睛微瞇,默不作聲。
不死邪魔、御劍飛行、古老封印
今日所見所聞,或許才是真正的修行界。
也不知這天地間,到底藏著多少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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