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扔出一道紙符,將地上肉團燒得一干二凈,才對著驚恐百姓柔聲道“諸位莫慌,貧道地皇教弟子,十里外便有我大燕設的粥棚,這雨還要數日才停,想活命的便隨我來。”
聽到有粥棚,不少人頓時口水狂流,那還顧得上害怕,隨道人離開客棧。
與此同時,江州各地都在發生類似的事
一座破廟內,火光熊熊。
幾名衣甲破爛的軍漢圍著一口大鍋。
鍋內肉湯翻滾,隱約能看到半截人手。
轟
廟門轟然炸裂,一名玄鳥軍士兵振動羽翅從天而落,看到后眼神冰冷,長槍一抖,直沖而入。
霎時間,刀光劍影、血肉飛濺。
被山洪沖毀的山村內。
土地廟早已被推翻,一名漢子癲狂演講,鼓動百姓去燕軍手中搶糧。
下方火把熊熊,密密麻麻人群揮舞著鐵鍬榔頭瘋狂嘶吼。
此刻,他們的仇恨已全部轉向燕軍。
轟隆隆大地忽然震動。
幾個渾身鎧甲的身影破土而出,先是一刀將那漢子砍翻,隨后沉聲道
“我等乃饕餮艮龍軍,隨后會在此地設粥棚,要活命的,莫要反抗,我大燕興王師,不會置百姓不顧”
一只只鷹隼在雷雨中穿梭。
山巒河川、破村縣城各地影像皆通過圓光分影鏡顯示在乾龍軍大營之中。
大帥獨孤毅、玄鳥軍統帥獨孤策、正式接任貔貅軍統帥的太史禍、張夫子、上官庸、魏赤龍各軍高層匯聚于此地。
隨著鷹隼偵查,一道道軍令也隨之下達,不斷有各營都尉校尉領命離開。
“這次多虧景明教主。”
獨孤毅面色陰沉,“曹淵此人,行事不擇手段,看到江州糧草調運,我便察覺有異,沒曾想竟要以百姓為刀,亂我大軍。”
旁邊張夫子微微搖頭,“事關民心大義,需謹慎處理,否則后患無窮,倒是曹淵,竟已成就地仙,老夫不是對手。”
獨孤毅死死盯著地圖,“我大燕去歲平抑物價,各地建平安倉屯糧,接濟江州百姓倒也不是問題,但曹淵此舉,必有后手。”
說罷,扭頭看向吳天涯,“吳將軍,海州那邊可有異常”
太史禍眉頭微皺,“大帥擔心九曲天河運輸線可南晉鉤蛇水軍已被解散,戰船軍印皆落于我的手中,除非從境內重新組織水軍。”
吳天涯拱手道“大帥放心,坎龍軍戰船時刻于九曲天河游弋,各個關卡皆有人探查,只要對方敢出關,便會露出破綻。”
九曲天河一戰后,無論南晉大燕,皆從境內重新組織兵力,把守各個關口,防止對方突襲。
那些關卡,皆是百年來精心修建,布置山川大陣,若強行攻打必損失慘重。
獨孤毅的策略,是從江州這道口子進入,擾亂南晉防御部署,隨后再分兵形成饕餮吞天之勢。
南征消耗巨大,即便以大燕國力也不能持續太久,必須以戰養戰。
地盤、百姓,都好說,那一個個千年世家才是重點,就好像釘子一般,要盡數拔除。
王玄眼神一動,“海州那邊可有異常”
吳天涯搖頭道“此時正值雨季,天河出海口大浪滔天,水炁攪動風云,猶如禁地,南晉海船,根本沒能力繞過。”
獨孤毅聽罷松了口氣,“如此便好,我等匯聚大軍,國內空虛,天河沿岸兵力不相上下,就怕對方繞海路來攻。”
說著,扭頭看向上官庸,“上官將軍,江州遭逢大難,社稷神道盡毀,坤龍軍可鎮壓地炁,你又擅內政,務必安撫人心,弘我大燕仁義。”
上官庸微笑拱手道“大帥放心。”
獨孤毅隨后有看向地圖,眼睛微瞇道“江臨有重兵防守,曹淵道行驚人,諸位可有破敵良策”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陷入沉思。
江臨城匯聚眾多世家底蘊,就如同一個釘子,死死釘在南征路上。
若強攻,必損失慘重,乃是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