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忽然陰風大作,樹上積雪飛舞。
李春娘猛然睜眼,瞳孔已變成杏仁狀。
只見她如同換了個人,腰若無骨輕輕扭動,盡顯慵懶與魅惑,打了個哈欠,又抽抽鼻子皺眉道:“哎呀,好大的耗子味,真是熏死人了,奴家又不是狗,盡做這種事……”
雖然嘴上抱怨,但她還是不停抽著鼻子,同時閉上了眼睛:“除了只大老鼠,還有五人,陰魂味兒挺重,還有股子血腥怨氣,真是的…就這些了。”
說罷,又打了個哈欠,再睜眼瞳孔已恢復正常。
蕭晴曼也不在意,眼中滿是思慮:“耗子味…傳聞安鼠生是鼠妖奪舍,難不成是真的?這廝三年前被陰門前輩追殺,從此帶著手下五鬼隱匿行蹤…”
忽然,她望向趙捕頭:“給我說說這烏老三!”
趙捕頭連忙回道:“回大人,這烏老三自三年前到來,奪了本地班頭之位,平日除了開設賭坊斂財,并未有異常…哦,對了,傳聞他會刺青封鬼之術,只是無人見過,娶了幾房妻妾也并未生子。”
美顏少婦李春娘笑道:“那還用說,必是安鼠生手下五鬼之一,改頭換面藏匿,你山陰縣上下倒是活得安穩。”
趙捕頭額頭冒汗,低頭不語。
一是那烏老三平日沒少孝敬縣衙,二是想到這么兇殘的家伙躲在身邊數年,便心中一陣后怕。
蕭晴曼也顧不上理會趙捕頭心思,沉聲道:“安鼠生與手下五鬼重聚,必然是有所圖謀,必須查清。走,我們…”
旁邊疤臉男趙半刀突然出聲:“小姐,安鼠生既已聚齊屬下,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先等陳巡使來了再說。”
蕭晴曼深深吸了口氣:“好!”
數個時辰后,陳瓊帶著兩名屬下趕到,問清經過后,當即命人找出了烏老三這幾年所有賬簿,一番查看發現疑點:
“顯慶三年二月,活豬百口運往永安…”
“顯慶三年四月,活牛百口運往永安…”
“……”
“顯慶四年五月,工匠百人前往永安…”
陳瓊看得眉頭大皺:“永安縣偏僻人少,弄這些完全沒有利潤…不好,這是在血祭!”
靖妖司眾人面面相覷,臉色凝重。
………
永安縣,北部群山。
天幕低垂,山嶺蜿蜒起伏一片蒼茫。
兩隊黑點行走在積雪覆蓋丘陵之間,身后留下長長腳印。
野外行軍本就辛苦,何況是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不少府兵早已凍得面色發白,發梢上掛滿了冰渣。
王玄體魄強悍自然不懼,眼神銳利時刻注意周圍動向。
永安縣四面環山,他選擇北面自然是因為常在這里修煉,但如此深入還是第一次。
就在這時,遠處張橫躺著雪飛奔而來,拱手道:“回稟大人,已找到安營地點!”
無論張橫還是劉順,都曾在邊軍廝混,雖沒混出前途,但對于野外行軍之事都很熟絡,畢竟那北邊冰雪長城附近環境更加惡劣。
營地選址很好,背靠一處山崖擋風,兩側樹林相距至少千米,對面還有一條小溪冰下泉水叮咚。
搭帳篷、鋪警戒、埋火煮飯…
府兵們雖都是新丁,但原本就是石匠,因此在張橫指揮下干得井井有條,不一會兒便設好了營地。
這也是王玄為何要冬季拉練的原因,不僅磨煉精神體魄,有些行軍技巧不實踐,根本無法掌握。
當然,王玄的任務更重,他此刻正站在山崖之上,手持弓箭,滿眼煞氣掃視四方。
自打進入荒野,他就有種被盯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