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興心中更怒,冷著臉喝道:“怎么,你是覺得本撫臺追不上那朱曉松,還是覺得本撫臺打不過那朱曉松?”
陳泰來慌忙行了個打千兒禮,單膝跪地,拜道:“卑職不敢!”
明興冷哼一聲道:“不敢?那你是什么意思?”
陳泰來道:“啟稟撫臺大人,那朱曉松之前無論是在寧陽縣還是在汶上縣犯案,向來都是一擊即走,眼下朱逆在泗水犯了案,也未必會在泗水縣停留。”
“所以,卑職以為與其去泗水縣追查朱逆的行蹤,倒不如兵分兩路,其中一路人馬繼續前往泗水縣去追查朱逆的行蹤,另一路則前往離泗水縣最近的曲阜以守株待兔。”
明興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冷哼一聲后,明興走到大帳中的地圖沙盤前面比劃了一番,結果發現事情確實就像陳泰來說的那樣兒。
朱曉松之前砸了寧陽縣就是忽然銷聲匿跡然后伏擊了兗州兵備衙門,其后又銷聲匿跡了幾天,然后又砸了汶上縣縣衙。
由此可見,朱曉松一伙在砸完了泗水縣縣衙后必然會再次消聲匿跡,就算現在去泗水縣那邊,也未必能找到朱曉松一伙的影子。
而按照朱曉松往常犯案的規律來看,他在砸完了泗水縣之后肯定還會再去別的地方生事,而離泗水縣最近的就是曲阜縣。
所以,這事兒還真就像陳泰來說的,與其去泗水縣那邊費勁八難的去追查不一定能夠追查到的線索,還不如分兵去曲阜那邊守株待兔。
明興盯著沙盤斟酌了一番,忽然吩咐道:“本撫領綠營往曲阜,你領你的河標往泗水。”
“記住,如果發現了朱逆的蹤跡,先不要打草驚蛇,盯住他,爭取一網成擒!”
……
就在山東巡撫明興和他手下的一堆馬仔們商量著分兵的時候,朱曉松正站在泗水邊上眺望曲阜。
朱曉松感到十分糾結。
單從感情上來講,朱曉松十分希望能去一趟曲阜,畢竟孔圣人的家廟和墳塋都在那里。
身為一個飽讀四書五經的網絡寫手,去拜謁孔夫子的墳塋并且清理門戶應該是十分理所應當的事情吧?
清理什么門戶?
當然是替孔夫子他老人家清理門戶咯!
你想啊,孔夫子他老人家平日里十分注重華夷之辯,“微管仲,吾其被發左衽矣”這句話就是明證。
但是吧,孔夫子他老人家的那些不屑子孫們卻是絲毫不在乎什么華夷之辯,連儒家六藝都丟的一干二凈,而一旦遇上國難之際便會金來降金,元來降元,甚至還在南宋初年鬧出過三家衍圣公并立的笑話。
到了大明將涼未涼之際,被大明優先了近三百年的衍圣公府更是早早的就給多爾袞上了勸進表,邀請螨清主子早點兒來奴役中原。
到了后世倭奴進犯中原的時候,同樣被建奴優待了近三百年的衍圣公府干脆通電歡迎倭奴,大力宣揚中倭共榮。
所以,這種平日里飽受國朝優待卻只會打著孔圣人旗號橫行鄉里,臨危之際雙膝搶跪的垃圾,是不是在給孔圣人抹黑?倘若孔夫子泉下有知,也必定會頓足捶胸,高呼家門不幸。
而朱曉松平日里熟讀四書五經,又常習君子六藝,放在螨清時期那就是妥妥的儒學大宗師,當然有責任也有義務替孔夫子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