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西南有一街,名為狀元街。
狀元街上大半都是富戶人家,因為只有住在此處,才能上的了城里最好的私塾。所以陽城學子大半匯聚在此,狀元街之名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
街上有條承平巷,而今巷子里只有一戶人家,這家之中有一個落魄書生。
他孤身一人已然守了這條巷子十余年。
此刻朝清秋等人就立在街頭,看著那個在街上撐開攤子,然后開始自顧自讀書的年輕書生。
替人代寫家書而已,一封信也掙不了幾個錢,何況在他旁邊還有幾個同行在大聲吆喝。
連釋空都看的出來,許望真不是個做生意的料子。
大髯漢子嘆了口氣,“許兄弟這么多年沒去喝了西北風,真是他祖上顯靈了。”
朝清秋也是點了點頭,認為大髯漢子說的有道理。
此時許望已經已經看到了他們,正在朝他們招手。
幾人走到許望身前,朝清秋發現許望看的竟然是一部兵法。
許望注意到了朝清秋的目光,“閑來無事,隨便看看。”
接著他開始收拾起攤子。
“今日高興,我去買點酒菜,咱們好好吃一頓。”
幾人望了他一眼,將他看的面色通紅。
“你們莫非以為我沒有銀子不成?”
朝清秋將一個銀錠拋到他手里,“今晚我們要吃好的。”
許望將手里的銀子掂了掂,這個羞辱他忍了。
許望道:“這錢隨便我怎么用?”
朝清秋點了點頭。
他惡狠狠的對幾人道:“今晚你們給我等著。”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幾人坐在許望家的院子里,身前的桌上擺著許望買來的“大菜”。都是些廉價的小菜,數量倒是不少,可卻沒有一個稍貴些的菜,要不是他從林飛魚那里拿來的酒不少,只怕今天晚上他就別想坐在這里了。
剛一落座,許望就自顧自的先喝了一個。
“朝大哥,別說我做的不地道。這錢就當是我借你的,他日一定還上。”
朝清秋倒是不介意這點小錢,畢竟他從小到大扔著當石子玩的銀子都要比這大不少。
他問道:“這些銀子你用到哪里了?”
許望一笑,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一塊紅布,他慢慢展開,原來是一支銀白色的手鐲。
陳烈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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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瞧,“原來是要送給小姑娘的定情信物,難怪你像個寶貝一樣。不錯,是個好東西。”
許望此時紅光滿面,“這個鐲子我早就想要送給錦兒了,可惜我這個人一直窮困潦倒,幾次參試都是不第。不說了,我喝一個。”
陳烈看著他連喝了幾杯,看來確實高興的緊。
朝清秋與陳烈目光一對,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肯讓步,最后還是朝清秋敗下陣來。
一旁的釋空一臉迷茫。
朝清秋清了清嗓子,“小望,這個錦兒姑娘是什么人?今天一直聽你提起,給我們說道說道。”
陳烈向他投了一個贊許的眼神。
許望聲音高了起來,“當年我家也是闊綽過的,那時候我爹和城東的豪紳李家定了一樁娃娃親,不過后來家道中落,我自己又不爭氣,這事李家已經不怎么提及了。可我和錦兒是真心喜歡的。有時我們也會偷偷見面。”
朝清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說了一句,“那就好。”
許望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他只是還在那里說著和李錦兒的點點滴滴。
燈籠詩會,他與她比賽解謎,不少時候明明他已經先猜出了謎底,卻是假裝不知。直到李錦兒猜出謎底,哪怕是罵他幾句愚笨,看著眼前那張笑臉,他也是覺得十分值得,
他偶爾也會想約莫這也是一種天分?
八月十五,天上月會圓,人間也團圓。
說著說著他漸漸詞窮,而他本是一個下筆千言,開口錦繡文章的讀書人。
所思太多,故而詞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