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而今的受降城守將李武,昨夜他帶軍夜出,不想走了不遠就遇到了瀚海人的埋伏,且戰且走才退到了這里。
他看了看周圍地勢,天然的絕路,必死之地。或許退到這里也是早早被人安排妥當的。
他抬頭看了眼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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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那個青衫公子,如此人物,為何從未耳聞。
都怪自己貪功心切,只是可惜了受降城,可惜了跟自己出征的這些兄弟。
高坡上的年輕公子對一旁的黑大漢子道:“喊話,降者免死。”
漢子低頭應了一聲,“是,公子。”
他大聲喝道:“我家公子有令,降者皆可免死。”
那些沒了力氣的秦軍聽了言語之后反倒是迅速集結到了主將李武身旁。
李武呸了一聲,挺了挺胸膛,“秦人從來沒有降人的習慣,唯有死戰而已。各位兄弟,是我李武對不住諸位,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我為兄弟們開路。”
在他身后,秦軍都是高歌著無衣,隨他向著高坡上發起了最后的沖擊。
高坡上的公子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生而為人,何必自賤至此?”
一炷香后,他蹲在高坡上,看著放在眼前李武的人頭。
“沒想到慕容龍會在受降城里碰到一只猛虎。”
黑大漢子答道:“這又不是公子的過錯,以一成兵力,敗數千秦軍,這些便是連咱們瀚海那些宿將都做不到。”
青衫書生是而今的瀚海平南將軍之子,慕容龍淵。
慕容龍淵聞言一笑,“阿德,慕容在咱們瀚海是大姓,慕容龍的老爹又是軍中的實權將軍。這次本想賣他個人情,不想反而送了慕容龍的性命。”
“有時候,一場戰爭,不止在戰場之上,也會在戰場之下。”
“聽說朝中而今正在選使臣前往東都,看來這個擔子怕是要落到我頭上了。”
叫阿德的黑大漢子撓了撓頭,“公子說的這些俺不太懂。”
慕容龍淵取下那冊掛在腰間的書冊,拋到阿德手中,“看看與你平日里見過的有何不同。”
阿德將手中的書冊翻了翻,又仔細掂了掂,“好像比尋常的書冊要薄些。”
慕容龍淵點了點頭,“聽說南楚的柳白衣也是整日里手不釋卷。不過想來他應該和我不同了。”
“我這只是半本書而已。”
他低聲自語。
“早已扯去了仁義道德。”
……
漠北楊,江南柳。
江南多植柳,其中以江陵為最。
這當中自然有楚帝的刻意放縱,他自己便曾在朝堂之上親自放話,“若無易云,無今日之江南。”
皇宮之外,汝江之旁,他也曾親手種下數株柳樹。
上行下效,加上江南百姓確實感念柳易云的恩德,十余年間,江南之地盡是垂柳。
江陵,柳家。
江湖上,總是喜歡以訛傳訛,有人說楚帝派了暗衛三千,埋伏在了柳家周圍。也有人說楚帝自皇宮之中派了數十高手貼身保護柳易云。
江南柳家在江湖人眼里就像一個龍潭虎穴,深不可測。
可實際上柳府上下,算上老爺和手下仆人滿打滿算也不過數十人。
柳府占地不大,在這達官滿地寸土寸金的江陵城里,也算的上是一個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