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來自長公主的目光,仍是余威未消,但他心中已經涌起了幾分激動。
許柏廉啊許柏廉,你當了一輩子瘋狗,依仗的無外乎就是自己無所顧忌,無可失去,但現在你卻自己給自己添了把柄,而且還正好被我握在手里,那也就別怪我……
下一刻,毛發稀疏中年終于走到了宗師套房門前,他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來準備敲門,但在肥碩的拳頭落下的瞬間,房門便無聲息地敞開了。
毛發稀疏中年一時重心不穩,幾乎跌跌撞撞地摔入房中。
而一陣踉蹌之后,他抬起目光,只看到那條被他定義為喪家之犬的許柏廉,正掛著一幅好奇的笑容,上下打量著他。
那份好奇,讓毛發稀疏中年倏地感到一陣戰栗。
他總感覺那笑容和目光,完全不像是在打量同類,反而像是在觀察什么稀罕的展品。
這觀察異類似的目光,實在比**裸的殺意還要恐怖駭人,毛發稀疏中年的雄心壯志頃刻間就凝結住了,體內好不容易恢復運轉的魔能也重新停滯下來。
自然的,他再次在上位者威壓之下“失禁”了。
毛發稀疏中年的心中簡直要帶著哭腔破口大罵了。
不是說身體不適,沒法出席宴會么?看現在這模樣,有半點不適的樣子么!?
許柏廉端坐在客廳正中,身姿筆挺地就仿佛每一個課堂上都會有的優等生,臉色雖然略顯蒼白——但考慮到他的本色,這略顯蒼白簡直是他正活力四射的明證!
而在中年人心中五味陳雜之時,許柏廉開口道:“楊宇大師,這個時候到訪,有何指教?”
這句話讓毛發稀疏的楊宇當場就是一愣。
楊宇大師?這是在說我?不錯我的確姓楊名宇,有著大師……或者說近似大師的魔道修為,但是你許柏廉什么時候這么恭敬客氣地稱呼過我?
標準的開場白,應該是廢物、胖子、死豬之類才對啊……
可惜在許柏廉那詭異的目光注視下,楊宇甚至不敢提出自己的問題,結結巴巴地回應道:“我,我聽說宗師你身體不適,所以來看,看望你。”
“哦,原來如此,那么……”許柏廉沉吟了一下,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溫和微笑,“多謝你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是,是嗎,那就太好了。”
說著,毛發稀疏的楊宇忽然不自覺地皺了皺鼻子。
“這是什么怪味……”
身為魔道士,楊宇身上并沒有太多稱得上特長的東西,然而那得天獨厚的大鼻子,卻著實讓他感到自豪。他不但可以比豬狗之類牲畜更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的氣味,甚至可以嗅到“本不該存在”的無形無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