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還是解釋不通啊,鬼隱現象發生的時候,同一個團隊的人完全失去記憶,但是現實中的人卻還記得消失的人……”
“這很容易解釋。”清月說道,“虛界與虛界的距離,遠大于虛界與現實的距離……當然,這要取決于如何定義‘距離’,但我想這部分就不用我解釋太多了。”
“我,我大概明白了。”陳姓少年勉強點了點頭,“所以,所謂鬼隱現象,實際上是一些探索成員,被虛界中的某些存在激發共鳴,牽引到了另一個虛界空間中。而因為虛界與虛界之間的高度隔絕,導致記憶這個感官失效,所以其他人才會失去對他的記憶?不過為什么你們三個沒有受到影響?”
清月笑道:“這就是之前說過的那句話了,虛界探索最重要的就是適應性,而我們三人的適應性更好。就如同夜色之下,人類眼前是一片漆黑,但也有些晝伏夜出的獵手看到的卻是清晰的獵物身影。虛界存在的記憶隔絕,可以阻斷一般人的感知,卻對我們三人無效。”
圣元少年團隊中頓時有人感嘆:“這種血脈也太作弊了吧?”
“雖說多虧了這份血脈,公主殿下才得救,但這也……”
清月又說道:“不用擔心公平問題,另一邊可是有著比我們三個加起來還要強的部落領袖呢,有他在,探索行動一定會順利的。”
“你這完全不是安慰吧!”
清月又不由笑了起來道:“總之回歸正題吧,記憶到底是不是一種感官,還沒有定論可言,事實上在現實世界,大部分客觀現象都不能支持我的假設。但這里是虛界,與現實是截然不同的,當我們穿越虛實之門時,本身的構造會發生改變,或許就是這種改變,使得記憶成為了一種感官吧,這部分內容我會找時間寫一篇論文出來,但現在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公主殿下,你剛剛看到什么了?”
被清月問到,元薇卻一片茫然:“我……不記得了。”
“果然,不過也難怪,畢竟你重新回到了我們身邊,與那片世界的聯系就算是中斷了,記憶自然也會隨之消失。”清月沉吟起來,“可惜剛剛我只來得及進行粗算,而計算的結果也被小白打得粉身碎骨,沒辦法再重新定位了。”
藍瀾在旁邊問道:“再算一遍不就行了?”
清月解釋道:“算不出來的,我之前的計算,是基于‘形而上’的理論去定位元薇,才勉強找到了她,然后再借助小白那蠻不講理的破壞力打碎了距離與未知的概念,這才救回了元薇,但也僅限于救人而已。她當時到底身處怎樣的環境,見到了怎樣的光景,這都不是簡簡單單的‘打碎一扇門’能夠得知的,而現在元薇已經回到我們身邊,我就算再用形而上去定位,也只能定到我們自己。”
“等等,形而上是什么?”元薇問道。
清月說道:“你沒聽過這個詞嗎?我還刻意用了比較常見的詞來形容這個僅存在于虛界的概念呢。上古時代,應該是在元素王朝以前,有一位奇術師提出了非常有趣的理論,他認為世間萬物都在某個虛無縹緲的上層空間中存在原型,而我們所看到的只是千奇百怪的投影。例如桌子,世上只有獨一無二的一張桌子,我們現實中使用的,無論造型有多奇特,數量有多龐大,都只是原型落到現實世界的畸形化的投影。而原型所在的上層空間,就是形而上。這個理論當然存在很多問題,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流行,但我想,或許只是上古時代的天地法則與現在有所不同,也或許是那個奇術師早早就開始洞悉虛界的奧妙,他所說的形而上的理論,在虛界是可以適用的。”
這一長串的解釋之后,清月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張張迷茫的臉,就如同她之前跟隨朱俊燊的團隊探索虛界時一樣。
不過這也是好事,每當她用理論鎮壓了同僚以后,都可以為之后的工作節省很多無謂的唇舌。
并不是每一個決定都能有足夠詳盡的闡述論證,或者說,并不是每一個闡述論證,都能讓所有人都聽得懂,所以蒙在鼓里也不失為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