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詔獄外的街道上早已空無人煙,原本這條街道就是一條小街,再加上是北鎮撫司詔獄所在,平日里白天也少有人走。
此刻,北風依舊在猛烈地刮著,天色依然陰沉,但并未有任何降雪征兆。
只是一個冷字了得。
“開門!”
隨著兩匹汗血寶馬停在詔獄漆黑的巨大木門前,兩位當值的錦衣衛便趕忙走了過來。
“參見宋指揮。”兩位當值的錦衣衛同時向宋晚鈺躬身行禮,然后牽住了兩匹汗血寶馬。
黑木門里,又一錦衣衛打開了左側黑木門上的一扇小門,然后提起一盞油燈,恭敬地跟著宋晚鈺和陳發向詔獄深處走去。
幾分鐘后,陳青的牢房外響起了兩個人的腳步聲,這兩個人的腳步聲很輕,但陳青透過牢房外的燈光所折射在他牢房石墻上的虛影卻可以看出來,這是來了三個人。
“陳觀天,宋指揮大人來了,趕緊過來跪迎。”
陳發看到陳青竟然感受到他們來了還背對著牢門,負手而立,雙目緊緊地望著那眼前石墻上的尺寸之窗,心中又是一沉。
如此大不敬,縱使陳青再有十條命,也都是不夠造的。
“陳觀天,你還愣著干什么!”
“宋指揮大人來了!”陳觀天一邊開著牢門,一邊向陳青急聲大吼。
而宋晚鈺,臉色依然如水,只是心里多了一絲厭惡。
身為大明錦衣衛十三太保之一,她可真不會與陳青這種浪蕩臣子計較,而且陳青越是這般耍大牌,她就越是感到穢心。
“陳觀天,你干啥呢,宋指揮大人來了,趕緊跪下匯報你的天降瑞雪之法!”
打開牢門后,陳發二話不說,直接就沖了進來,緊緊地抓著陳青的手臂,想要將陳青抓到宋晚鈺身前。
可是陳沖卻在此刻竟然一動不動,身體就像是徹底定住了一般,在陳發那巨大的手掌和力量下,沒有絲毫的抖動!
“陳大人,你帶來之人,職位太低,我不能將天降瑞雪之法告訴于她。”
透過右側石墻上火光反射出來的虛影,陳青眼睛一轉,身體未動但卻已發現來者之人的大體樣貌。
還是一個錦衣衛,而且還是一女子,這就讓他對他叔叔陳發的辦事能力產生了質疑。
畢竟,在大明,女子的地位可想而知。
就算是后宮嬪妃,甚至皇后,也能不能干政,更何況還是一個錦衣衛。
要是將這天降瑞雪之法告訴了她,再被她泄露給他人,那他這個將要被凌遲之人的性命豈不是沒有了任何功勞。
既無功,又怎么能活命。
所以他想找一個至少官居內閣閣老,亦或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以上的正派之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就算是錦衣衛頭目來了,他也不會說出只言片語。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