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接過那些現金,借點數的機會驗證了真偽,然后才收入口袋,轉身離去。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胖藥師達克威爾的表情瞬間沉了下去。
“這里太危險了……”“太危險了……”“必須盡快離開!”他邊小聲嘀咕邊重回草藥店內,進入里間,拖出棕色的行李箱,飛快往內塞入各種衣物和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現金。
最后,他將零錢箱里的小額鈔票和不同幣值的銅便士嘩啦倒出,揣進衣兜,拿上高價購買的身份證明文件,提著那個棕色行李箱,走出了民俗草藥店。
回頭望了眼還未賣完的各種藥劑材料,達克威爾胖乎乎的臉龐明顯抽搐了一下。
他吸了口氣,忍著心疼將大門鎖上,直奔巷子口,攔了輛出租馬車,前往拜亞姆客輪票務公司。
“太危險了,太危險,老頭都被抓了……”“被抓了……”他坐在車廂內,反反復復地無聲自語,隱有些瑟瑟發抖。
這樣的狀態下,他終于來到了票務公司,剛一付完車資,就快步近跑地沖入大廳,排到了去東拜朗的客輪窗口前。
吸,呼……吸,呼……達克威爾連做深呼吸,緊跟在前面排隊的購票者身后,一步一步挪移著。
“買最近的那班船。”他對自己強調了一遍。
停停續續的前行中,達克威爾逐漸安靜了下來。
他的表情忽有扭曲,又迅速平復了下來,再次扭曲,再次平復。
當他前面的購票者只剩一位時,達克威爾的腳步卻僵在了原地。
“蠢驢!你這個蠢驢!”他自罵一句,猛地轉過身體,提著行李箱,拿著身份證明文件,走出了票務大廳。
…………
克萊恩并不關心胖藥師達克威爾怎么去拯救他的老師羅伊.金,他認為這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
“他們背后是‘生命學派’,哪怕最近出現了分裂,也是一個有幾百上千年歷史,誕生于第五紀初期的古老組織,具備深厚的底蘊,胖藥師自然找得到人幫忙……如果‘生命學派’都不行,我把整個塔羅會搬出來也沒用,不需要瞎操心,軍方在拜亞姆可是有位半神半人的……當然,他未必在總督府,也許住在軍事基地內。”車廂里的克萊恩將錢夾掏出,看了看里面那只千紙鶴,考慮著要不要立刻將它丟回灰霧之上。
再等等吧,說不定威爾.昂賽汀這“命運之蛇”要給我什么好處……下次記得準備鉛筆,之前都忽略了這個問題,一只千紙鶴能有多大,用鋼筆很快就沒地方寫情報了……那就無法主動聯絡威爾.昂賽汀,只能被動等待,而我不可能一直把這紙鶴放在身上,過幾天就得送回灰霧之上的雜物堆里,畢竟不能總讓威爾.昂賽汀定位到我,小心為上……克萊恩迅速做出決定,回到“蔚藍之風”,收拾好行李,退掉了豪華套房。
讓他欣慰的是,達尼茲第二次過來時,有預付部分房費,他只出了5蘇勒。
很快,克萊恩改換街區,來到靠近香樹葉酒吧的奧托姆街,住進了一家叫做“特亞納”的旅館,要了間干凈但普通的客房——這里每天只需2蘇勒2便士,還額外贈送一杯“特亞納”這種巨型水果榨出的汁液。
喝著微甜如奶的果汁,克萊恩不需要再顧及形象,癱到了房間內的安樂椅上,決定用發呆和補眠度過接下來兩個小時,之后再去灰霧之上瀏覽信徒們的祈求,體驗千人千面的感覺。
…………
貝克蘭德,懷特家。
埃姆林看著祭壇內出現的那枚血紅色“寶石”,仿佛聽見自身的血液在與它共鳴。
感謝過“愚者”先生,他拿起那枚寶石,感應著里面流淌的特異,確信這就是一位血族男爵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