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還能有效洗脫一定的嫌疑,畢竟很難有人能想到,之前潛入查尼斯門后的“罪犯”不僅沒有逃走,反倒大搖大擺重返了教堂,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感謝羅塞爾大帝,感謝他沒有抄襲犯罪心理學,沒有指出很多高智商罪犯喜歡回到作案的地方,欣賞自己的杰作和別人無可奈何的表現……克萊恩在心里咕噥了幾句,端起理查德森弄好的紅茶,輕輕抿了一口。
濕潤好喉嚨后,他看了自己的貼身男仆一眼,狀似隨意地問道:
“你對東拜朗和西拜朗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坐于旁邊的理查德森沒問緣由,想了想道:
“東拜朗更安定,西拜朗更混亂。”
簡單回答完畢,理查德森側頭望向雇主,發現道恩.唐泰斯已半閉上眼睛,擺出一副你繼續往下說的樣子。
理查德森撓了撓耳后,斟酌著語言道:
“還有,貧困,饑餓,以及鞭打,呃,東拜朗和西拜朗原本的那些人曾經都崇拜死神,后來因信仰女神、‘風暴之主’、‘永恒烈陽’等正神有優待,可以獲得地位的提升和教堂的保護,出現了大規模的改信。
“不過,隨著改信者的增多,那特殊的地位很快就沒有了,處在底層的許多人又偷偷崇拜起死神。
“這一點,更混亂的西拜朗表現得更明顯,死神的后裔總是能得到大量的擁戴……
“這些都是我,我那位父親喝醉之后,偶爾提到的。”
克萊恩安靜聽著,沒有打斷貼身男仆的講述,也沒有再追問什么。
很快,馬車抵達了圣賽繆爾教堂外面,克萊恩先在廣場上欣賞了一陣白鴿的飛舞,然后才進入大祈禱廳,摘掉帽子,連同手杖,一起交給了貼身男仆理查德森。
他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于昏暗的環境里望著圣壇,望著點點“星芒”和黑暗圣徽,心里陡然涌出了些不安、尷尬和沒底氣。
——如果他猜測的沒有錯誤,自從接觸圣劍,以此立誓,他應該就被女神注視著了,每次進入教堂裝模作樣禱告,都很有種披著皇帝新衣游街的感覺。
也不知道女神究竟是個什么態度……教會又處在什么立場……嗯,先試探一下……克萊恩交握起雙手,抵于嘴鼻前,看似認真地做起禱告。
過了七八分鐘,他慢悠悠起身,走向奉獻箱,拿出50金鎊紙幣,虔誠地投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克萊恩拐向了側面的告解室,推門而入。
與最古早的懺悔室是個開兩扇門的大木箱不同,現代的告解室獨立成房,空間較為寬敞,懺悔者與傾聽的主教被一面木條制成的擋板分隔,各有座位。
克萊恩借助微弱的光芒,坐到了那張椅子上,然后聽見木條擋板后面的主教嗓音醇厚地開口道:
“你有什么想說的?女神眷顧著祂每一位信徒。”
克萊恩遂抬起右手,在胸口順時針點了四下道:
“贊美女神。
“我要懺悔,前兩天軍方的人找到我,希望將一批槍支和火炮賣去西拜朗,為那里的混亂添些木炭……”
他說完之后,擋板后面的主教一時竟沒有給予回應,似乎被走私軍火這件事情驚到,短暫不知該怎么組織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