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手扶著腰間長刀走到那人面前細細打量了幾眼,語氣不善,“往日里好像沒見過,哪家的?”
他去得太快,林瓏只拉住了他的衣角,沒拉住他,卻將自己帶得站了起來。
眼前的公子坐姿端方,一派淡定,那雙桃花眼配上臉旁隨意垂落的暗紅的發帶,看著就像是一有錢的風流公子哥,這種人一般都有些胡鬧的本錢的,他們怕是惹不起,因此林瓏拉了拉燕小六的衣袖,“別鬧了。”
燕小六在外都要被人尊稱一聲六爺,今日只覺臉上掛不住,將腰間的刀啪地放到了他的桌上,人也大馬金刀般坐了下來,并且迅速找了個極為正當的理由,“本縣最近不太平,我懷疑你與案情有關,說,哪里人?”
年輕男子終于抬了那雙桃花眼看向燕小六,他的手慢慢伸入懷中。
燕小六見此,一拍方桌,震得桌上茶杯咣地一聲響,“掏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絲毫沒被他的一掌給威脅到,出來的手已經拿了一銀制的牌子,他將牌子輕輕地放在了桌上,手指修長白皙,看得出來保養極好。
林瓏沒看懂,燕小六卻是一個怔愣,隨意迅速起身,起得太猛,坐的方凳直接被他撞倒。
他沒顧得上凳子已經雙手握拳拱手揖禮,“卑職見過蕭御史。”
默默扶起長凳的林瓏暗道果然,方才瞧著人就不俗,而且算算日子也該到了,虧得孫縣令一大早便帶了大批精銳去了碼頭迎人,恐怕是要一場空了。
她也上前拱手揖禮,“卑職見過御史大人。”
蕭然緩緩收了牌子,他不說起身,兩人誰也不敢動,一直保持著彎腰施禮的姿勢,“你們平日便是這樣欺壓平民?”
林瓏心中一僵,她做捕快才三天,向來循規導矩,為什么要說你們?
眼見兩人沒有回答,蕭然又慢悠悠開口,“你們平日里便是這樣議論上司?”
林瓏暗暗腹誹,自己可是什么話都沒有說,看樣子是記恨上兩人背后說他蕭閻王了。
燕小六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大人恕罪,卑職知錯了。”
蕭然慢條斯理的用白色的帕子擦了擦修長的手指,“錯哪了?”
“卑職不該妄議大人是非,不該以權壓人。”
蕭然輕輕一笑,“就這些?”
燕小六不解,用余光看了看玲瓏,示意她補充。
林瓏無奈,“他不該在沒有確切證據下便說要將人屈打成招。”
蕭然望了眼林瓏,失笑,“你倒是將所有責任撇的一干二凈,也太沒有義氣了些。”
這是赤裸裸的挑事啊!
林瓏眼角掃向燕小六,果然見到燕小六眼中藏著不悅。
她忙道:“大人明鑒,燕小六說的并沒有錯,那劉氏絕對有參加謀害劉家家主的嫌疑,在她死不承認的情況下,略微動刑也是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