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回去,你想要我怎么回去?”霍法忍不住問。
“夢境可以帶你跨越時間幻象的世界和因果關系的深層世界。”牧師輕盈的腳步繞著霍法轉了一圈,“就像舞者一樣,從一個點跳到另一個點,只要你不污染這個世界的原則。”
“聽不懂。霍法說道。
“簡單來說,只要順從你的命運,我就可以帶你回到過去。”
“還能回來么?”
“不能,我只會幫你到戰勝半人國王的那一刻,此后你對我就沒有意義了。”
“呵,你倒是坦誠。”霍法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聲,他接著問:“但是格林德沃在阻止我,他要直接毀滅這個世界。如果他成功了,兩個世界的存在都失去了意義,不是么?”
“當然,如果你不想這樣的事發生,你可以和西爾比一樣。”
“一樣?”
“把蓋勒特.格林德沃拖進夢境中封印起來。我有這樣的能力。只要你答應回到過去,我就能幫你戰勝格林德沃,幫你復仇。”
“我和西爾比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霍法毫不猶豫的否認。
“言語是蒼白的,我只相信行為。”噩夢之神說道。
霍法沒有說話,他想到了在冥界看見的自己的未來形態。
未來的自己是答應了噩夢之神的交易,成為了新的噩夢之神,并且把格林德沃拖進了噩夢,再回到過去,等待未來的自己造訪。
死神看到了這樣的結局,所以毫無在意的放任自己離開。自己命運已經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圓環,甚至只要和自己命運相關的人都逃不掉這個圓環,他們和自己一次又一次循環在這個輪回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記憶,包括自己,唯一記得一切的只有冥界的阿格萊亞。
“除此以外,我別無選擇么?”
霍法問噩夢之神。
“沒有,至少我看不見。”
穿著長袍的牧師十分篤定的說道。
“你會接受的你的命運,一定會的。”
面對他的篤定,這一次,霍法卻再也不能快意的說出那句—但是,我拒絕。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在荒原上被獵狗追捕的灰野兔,無論他跑的有多快,無論他跑的有多遠,那只獵狗總能追上他,找到他,并且吃掉他。
可他內心卻始終充斥著不甘,那不甘是如此強烈,以至于他沒辦法答應面前這個家伙,接受那既定的命運。
于是他后退一步,試圖離開噩夢之神的注視。
不過這看起來似乎是無濟于事,墓地遠處那些挖土的男人,哭泣的女人都紛紛向他所在的位置包圍過來。
他后退撞上了一個穿黑絲綢的女人,女人說道:“我們注定有所關聯,這便是你會對我感到親切的原因,也是我來找你幫忙的原因。”
于是霍法立刻換了個方向,這一次卻又撞上了一個提著鏟子的男人。
提著鏟子的男人說道:“反抗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而且絕大部分時候沒有意義,如果早晚都是順從,早點順從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噩夢之神分身無數,他們每個人都可以說話,但都擁有著一樣深邃如宇宙般的眼眸。
向此地聚集而來的人群讓霍法內心感到不安和壓迫,他推開身邊的女人和牧師,隨便找了個方向大踏步的離開。人群在他身后漫步行走,不緊不慢。
他沿著道路越走越快,終于當他進入城市,那些追他的人終于不見了蹤影。
但這時,路上所有的行人轉過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一定會接受,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