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有了足夠充分的心理準備,但這一刻還是被帳篷里的東西給驚到了。
帳篷內黑漆漆的,沒有多少光亮,但借著外面的燈光,他看見帳篷里是無數密密麻麻的紅色細繩,那些細線把地面分割成了一個接一個的小塊。
地上有一排一模一樣的瓦罐,每個瓦罐都擺在用繩子分割出來的小格子里。整整齊齊,異常規律。
而空氣中也整整齊齊的拉著無數細密的紅線,平均的把帳篷里的空間也分成了一個個小方格。
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盤膝坐在那堆罐子里,眼神黯淡,身就披著一層臟兮兮的白布。
這是霍法時隔多年第一次見到他,他不知道現實世界的西爾比是什么模樣,但是再夢境之中,他的樣子并非是二年級時見到的那個少年,除了同樣的頭發之外,幾乎找不到任何相同點。在被詛咒的半死不活,時時刻刻痛苦的時候,他反倒精神奕奕,游戲人生。現在,這健全模樣的他,他居然如此頹唐。
“你怎么了?”
霍法小心翼翼問西爾比。
他覺得奇怪,為何自己沒錯見到西爾比,他都過的挺慘,第一次他是開跑車和游艇的巨富,但是癱瘓。第二次他附身在了一個光頭女人身上,也是半死不活。第三次他是三軍總司令,卻把自己關在這種地方。
“噓!”
西爾比一驚,猛地把手比在嘴唇上。
他側耳傾聽著外面,聽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是誰,從哪里來?”
他陰森森的盯著霍法。
霍法心想夢境之中的西爾比居然不認識自己,這是個好消息,也許現實世界的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會從五十年后回來。
他舉起了手里的小瓦罐,說道,“我是這里的士兵,為你帶來晚餐。”
“不,你在撒謊。他陰沉的說道:“我所有的士兵都見過,但唯獨沒有見過你。”
“怎么會,有那么多士兵,您”
“我每一個都記得,你在撒謊,現在,如果不說出你的來意,你就會變成一千多塊人體碎片。”西爾比趴在了地上,像極了一頭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獸。那雙眼睛雖然頹廢黯淡,卻直達心靈。如果要讓霍法來形容,他覺得坐在自己面前的壓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瘦狼。
他不太確定自己現在觀想出一顆原子彈直接炸死這家伙會怎么樣。不過他還是壓下了自己的念頭,畢竟他的任務還是要回到現實世界,在那里解決西爾比未知的計劃。
于是他不再撒謊,坦誠說道:“我是來了解你的。”
陰森的帳篷中,西爾比那瘦削頹廢的臉煥發了幾分光彩:“有意思真有意思我的部下從來都對我唯命是從,居然有人今天說要了解我,你想了解什么。”
“我想問,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他沙啞的大笑起來,笑完之后,他伸出手:“牛奶。”
霍法把手里的牛奶遞了過去。
他接過牛奶,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然后,他喝完之后,竟當著霍法的面,將小瓦罐放在胯下,解開身上那臟的令人發指的衣服,將尿液排在了小瓦罐里。
霍法大為震驚,他想到拉文克勞說這家伙吃喝拉撒都在這里解決,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把手按在克洛伊的腦袋上,把她按在自己衣服里,以防止她看見這大腦不正常的家伙。
尿完,西爾比赤著身子走到霍法身邊,小心翼翼的將那個小瓦罐,放在了標準的格子里,長嘆一口氣,發出滿足的呻吟。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現在的西爾比好像并不是未來的那個大魔頭,卻是個精神不大對頭的強迫癥患者。
尿完尿,他身體被掏空了一樣的癱坐在地,說:“戰勝教會,給巫師一個安全的生存環境。好了,了解完了,你可以消失了。”
霍法沒有管西爾比下達的逐客令,反而問道:“那你為什么不進攻呢,他們已經快要輸了。”
“天還沒亮。”西爾比淡淡道:“貿然進攻可能會導致全軍覆沒。我相信外面那個女人已經和你解釋過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