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法抱著西爾比變成石頭的殘軀走下那倒塌的巴別塔之后,所見已是非凡。
那些被西爾比帶到這里,墮入夢境中的男男女女,此刻皆已醒來,他們互相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這是哪里?帕特農神廟么?”有人摸著潘多拉城的斷壁殘垣問。
“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他旁邊一名女子問道。
又一個男人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笑起來:“那是一個很美妙的夢。”
“是的,我也做了一個夢。”
“一個美夢。”
他身邊的人紛紛應和。說到激動處,突然,有人抬手一指,一股煙花從他手中射出,在天空爆裂開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這是什么?”那個射出煙花的男子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指,“我還是在做夢么?”
他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的齜牙咧嘴。那不是夢境。
很快,不止是他,成千上萬聚集在潘多拉城的人很快都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常,他們不止可以用手指發射煙花,甚至可以鋼鐵變軟,讓石頭生花。
嶄新的魔法力量給了他們希望,他們不再沉溺美夢,開始對現實充滿期待,不過,新的動蕩也隨之孕育。天上的雨滴大了一些,將激動的人群澆的清醒不少,他們不得不紛紛找地方躲雨。
霍法抱著冰冷的石頭,緩緩從那群測驗自身魔法能力的麻瓜身邊走過。或許,現在再稱呼他們麻瓜已不可取,因為西爾比終于達到了他的目標,世上再也沒有麻瓜,所有人都是巫師了。
他心里空空落落的,這個家伙贏了,而且沒有再給他扳回的機會,甚至都沒有給他責怪怨恨的機會。
不過他并不怨恨西爾比,一個男人用盡全部去實現自己的價值,他找不到理由來怨恨他,甚至有些嫉妒他。
道路上漸漸只剩下霍法一人,他想到自己曾經在巴塞羅納的海邊安葬過西爾比一次。也許那是他自己選好的地方,他應該尊重他的意見。
于是他邁步朝海邊走去,在一條下坡的道路上,他看到了在鄧布利多,奧西維亞,還有米蘭達。他們都戰勝了各自的對手,此刻站在雨中,看著迎面走來的霍法。
“你贏了么?”
鄧布利多看著他懷里的石頭問道。
霍法搖搖頭。
鄧布利多臉色蒼白了下去。
“那,他贏了么?”
鄧布利多又問。
霍法還是搖搖頭,低聲說道:“他只是想找到自己,現在他找到了。”
奧西維亞看著雨幕中,霍法懷中石雕臉上的微笑,神色復雜無比。終于,她移開眼睛,嘆息問霍法:“你看到那一幕了么,上億流星從天劃過?”
“我看到了。”霍法回答。
奧西維亞:“現在,所有人都會魔法了,我們該怎么辦?”
霍法:“會有辦法的。”
說著,他凝視那站在雨中,頭發濕漉漉,握著拳頭的女孩,“能陪我走一起走一下么?”
米蘭達一言不發的跟在霍法身后,臉上的線條僵硬的好像石頭。
霍法抱著那具殘軀,帶著米蘭達,穿過大街小巷,最后來到了潘多拉的海邊,這里和曾經的巴塞羅納海邊很像,只不過那一天是晴天,這一天是雨天。
他在海邊搜尋了片刻,最終他找到了遠處的一處荒蕪的山坡。于是他帶著米蘭達一起,爬上了那片山坡,在山頂上找到了一處不被打擾的小平地。
他抽出自己的魔杖,將它變形成一個鐵鏟,然后在地上鏟了起來,每一下都無比認真。誠然,他能夠用變形術瞬間制造一個墓穴,但他并不想那樣做。
沒有人再比眼前這個人更了解他,在一切謎團解開之后,霍法也不愿視西爾比如對手,不愿帶著怨恨過下去。也許正如西爾比曾在信件中署名的那樣,他們其實是一體兩面的朋友,最要好的朋友。
即使他們有不同的臉,生活在不同的時代,但卻在想著同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