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法打了個哈欠:“你管這么多干嘛,只需要安心坐船回英國就夠了。”
“他多大,和你一樣大么?”
“哼,是我兩個大。”
“我猜也是,像你這么大就出來跑,倒也真是罕見。”克洛伊攤開手,嘆了口氣。
這時,車輛上下顛簸了一下,似乎軋到了路上什么突起物,輪胎發出了不詳的哧哧聲,方向盤一時間晃動異常。
嘎吱。
霍法把車停在了路邊。
此刻,他們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地面是黃褐的土路,兩旁是高聳的巖石和山坡,天空中飄蕩著一些細碎的蒲公英種子。
克洛伊看著成片的樹林,問道:“我們到諾曼底了?”
“沒有,還有一段路,不過車胎好像出了點問題。”
說著,他推開車門,下車檢查了一下。
這才發現土路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碎鐵皮,其中幾塊碎鐵皮將他這輛老式雪鐵龍的左前胎刺成了篩子。
霍法拾起一個,他看著手上的碎鐵釘,心頭籠罩上了一絲陰霾,這是人為布下的陷阱。
會是那群德國巫師么?
他不清楚。
不過他覺得帝國巫師協會的人應該不屑于用這種低劣粗俗的手段。
這時,克洛伊也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她看著路上的碎鐵釘,呀了一聲,蹲下來檢查著車胎。
“誰這么缺德?”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霍法對克洛伊說道。
他拽著藤蔓向山坡的高處爬去,當他爬到山坡頂端的時候,他能看見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邊有一片低矮的房屋聚集地,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回到車旁,克洛伊正蹲在地上,試圖把路上的那些碎鐵釘清理干凈,霍法把她拉了起來,從車頂下取下了兩人的行李。
隨后,他趴在車內,轉動車鑰匙,又拿了一塊磚頭壓在油門上,爆胎的雪鐵龍發出一陣轟鳴聲,壓著碎鐵釘,一路絕塵而去。
汽車卷起的灰塵讓克洛伊開始咳嗽。咳嗽完,她緩緩直起腰,
“誒,我們不開車了么?”
“不開了,我怕那些德國巫師會跟著車轍找過來。”他指了指旁邊的樹林。
“我們步行去海邊,如果不出意外,我那個朋友應該就在這一帶。”
......
......
三小時后,步行的兩人穿過了層層疊疊的海濱森林,來到了之前看到了的聚集地。
也就是所謂的勒阿弗爾港。
傳說中著名印象派畫家莫奈童年時光在此度過,他的很多作品以此地為背景。
這里在后世是歐洲最大的港口之一。
但現在不是。
現在的勒阿弗爾港,只是一個飽受戰火摧殘的海濱小鎮。
由于過于重要的地理位置,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港口在二戰時期曾經是最重要的轉折點發生的位置之一,諾曼底登陸。
不過那個轉折點還有一年時間才會到來,即便如此,這里也已經被戰火蹂躪的一塌糊涂了。
一些破碎的老舊建筑如抽象藝術一樣,隨機的堆疊在一起。其間還夾雜著一些士兵或動物的尸體,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惡臭,讓人不禁想到畢加索的名畫《格爾尼卡》。
這里完全屬于前線的位置,其慘烈程度遠超巴黎。
“你那個......朋友,就住在這里?”
克洛伊用不確定的口吻輕聲問道。
霍法沒有回答。
弗蘭克會在這里么?他也不太確定。
回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家伙正在諾曼底一帶販賣巫毒藥劑。
能夠與歐洲外那層次混亂的反抗組織建立聯系的走私商人寥寥無幾,弗蘭克.迪安就是其中之一。他一度神奇地追索到了某些來路,從而在十幾個城市建立了穩定的關系。煉金器械和魔藥順著一條極其隱蔽的精密路線流入那些斷絕來往的國度。
他什么都賣,小到魔藥,槍械,手表、伸縮刀、打火機、大到坦克輪船,金屬原料,幾乎是能想到的東西,他都有供應。
“走吧,先找找看再說。”
他勉強按照著曾經的記憶,順著殘破的建筑往諾曼底的城內走去,克洛伊沒什么主意,雖然她滿肚懷疑,但也跟在霍法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