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年輕人微微冷笑:“哼哼,還有你們鐵膽幫不敢做的事么?說吧,這次要什么樣的條件?”
嗯,白曉舒忽然明白了,敢情是在這談交易呢。
在江湖當中,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一個自詡的名門正派,是不能夠背負污名的,所以他們就需要委托底層的幫派勢力,幫他們做那些最齷齪、最無恥的勾當。
比如說某家看上一塊田產或是什么產業,邪魔外道或是幫派勢力,可以靠著恐嚇、火拼、強買強賣的手段達成目的。
可是名門正派就不行了,他們需要顧忌自己的聲譽和江湖地位,不能被百姓和官府嫉恨,所以就只能假手于人。
如此看來,樹林中這個使用柳葉刀的門派,是想要搶奪一件物事,卻不方便自己動手,只好求助于這個叫做鐵膽幫的社團。
難怪要在這密林之中商議呢,畢竟也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情,看起來這葛堂主似乎還要獅子大開口。
果然,就見他嘿嘿一笑,“還是盧少俠爽快,我們幫主說了,紋銀一萬兩,外加一套《青龍刀法》,我們幫會最近在招新,急需功法訓練新人。”
“哼。”姓盧的年輕人面露不屑之色,從懷中掏出一本線裝的冊子,扔給了葛堂主:“一套一等的初級刀法,我們絕刀門就當做是定金了,至于銀兩,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們的。”
絕刀門,白曉舒在心里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提醒著自己,以后遇上的時候,千萬要加倍小心。
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這句話同樣適用于門派之間,寧可去得罪正大光明的大門派,也不敢開罪這樣兩面三刀的“名門正派”。
否則被搞死了,都不知道正主是誰。
那個葛堂主接過冊子,點頭哈腰地賠笑,只在絕刀門人轉身的時候,才在眼角,閃出一絲狡黠之色。
“堂主,什么東西值這么多銀兩啊?”眼看著對方牽馬走遠了,有膽大的幫眾湊上前來問道。
“呸,就一把破刀而已,這絕刀門當做寶貝似的,”葛堂主這時方露出自己的面孔,“不過也正因如此,讓咱們大大地敲了一筆竹杠啊。”
一眾幫眾都在賠笑,看得白曉舒心里一陣惡寒,身邊的謝琨倒是不露聲色,面色如常地看著這一切。
“只是那刀是由長虹鏢局的關總鏢頭親自押運啊……”另一個幫眾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自己堂主聽的。
“不錯,那老關頭確實不好惹,”葛堂主白胖的臉也是一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走,上黑虎山去一趟。”
“……”二十多個幫眾沒明白他的意思。
“笨啊!”葛堂主蹦起來,在每個手下的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花三千兩,讓黑虎山的強人去幫咱們搶啊,死了人算他們的,等他們拼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嘿嘿……”
“堂主高明!”其他人吃著痛,又開始了溜須拍馬的模式,哄得葛堂主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一群人就這么消失在了樹林里。
就看葛堂主彈腦瓜崩那兩下子,白曉舒清楚對方,至多不過是個體魄三境的初級武者,其他幫眾更是不如臺面的烏合之眾。
可是問題來了,既然牽扯到了黑虎山的強人,這就不是一件只關乎他人陰私的事件了。
身旁的謝琨,會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殺人滅口?
要知道謝琨這個人,修為至少達到了體魄五境,甚至可能已經進入了通玄境,對付自己實在是易如反掌。
白曉舒的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冷汗就從背脊上滲了出來。
下一刻,塵土夾雜著草木碎屑,在白曉舒的身邊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