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秦淮思緒沉陷其中。
自他穿越蘇醒,這腦海里便存在這混沌黑霧,揮之不去。
如今妖魔夜襲,被其法劍斬殺,這黑霧竟散了過半,莫非……斬妖可驅散黑霧?
但那隱匿于黑霧之中的半個正方體又是何物?
正當秦淮打算仔細觀察半個正方體時,莫名黑霧再次蔓延,將其遮掩。
這黑霧還能再生?
不對。
原本厚重的另一半黑霧,現在已稀薄不少,想來是填補了先前消散黑霧的位置。
關于黑霧有何作用,秦淮暫時沒能發現,正當他準備觀察腦海黑霧是否有后續變化時,心里卻猛地生起一股警覺。
秦淮目光如炬,陡然睜開。
映入眼簾的正是對面的遮面道人。
霎時間,遮面道人一陣悚然。
許徹環抱的黑色劍匣中,一股驚人氣機憑空發散,牢牢將遮面道人鎖定。只要他有任何危險舉動,匣中法劍勢必會攝出,將其伏誅。
遮面道人反應很快,連忙解釋道:“公子莫要誤會!”
“我見公子臉色凝重,擔心公子有恙,本想前來查看一番,既然公子此刻已無恙,看來是貧道多慮了。”
遮面道人邊說著,身形也重新退回蒲團上,只是雙手始終藏于道袖中,沒有露出。
“有勞道長關心了。”
秦淮端坐蒲團上,目光緊盯著遮面道人,溫和回應道。
泥制火盆中,原先染上碧色的炭火已恢復如初。大殿內,各式門戶雖都大大敞開,但那怪異之風已經停了,倒是讓人覺得沒那么冷了。
秦淮瞥了眼許徹。
原先慘白的臉頰逐漸紅潤,環抱劍匣側躺的他已經撐起身來,只是那雙眼仍有些迷離,像是還沒緩過神來。
“劍匣給我,你接著睡吧。”
秦淮沉聲道,說完接過許徹遞來的劍匣,端放于膝上,輕輕撫過通體漆黑的匣身。
許徹困倦地揉了揉雙眼,將頭靠在蒲團之上,微微合眼,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秦淮全然沒了睡意,對面的遮面道人也不敢睡。
他見秦淮一直輕撫劍匣,不禁有些發麻,最終,他實在是沒能忍住,長嘆道:“公子這匣中法劍,當真了不得。”
秦淮多瞧了遮面道人幾眼,笑著打趣道:“道長說笑了,縱然我這法劍略有不凡,但相信以道長的本事,至少能扛得住兩劍!”
嘴上雖說打趣著遮面道人,但秦淮很清楚,那遮面道人不過是心存忌憚,方才遲遲沒有動手。
這匣中法劍乃是本次外出歷練時家族賜下的防身之物,原是自己叔父秦誥的佩劍。
據說自己叔父早就成就金丹數年,這佩劍常年受其靈氣蘊養,本就頗為不凡,后來又隨他斬妖除魔,更養出了一縷劍煞之氣。
平日里藏于匣中,光華內斂,神物自晦。
若是真遇到了實力不俗的妖魔,只需喃念法訣,此劍自會出鞘,斬妖除魔。
不過頗為遺憾的是,此劍常年被壓箱底,其中靈力已泄了大半。
今夜雖然斬了那霧中妖魔,但法劍靈力也損耗得所剩無幾,怕是再難出鞘了。
不過關于這些,秦淮哪敢暴露。
雖說今夜法劍斬妖時,他隱約看見霧中蛇軀,但他可以篤定,那霧中蛇妖,絕不是殺害其師晉青南的黑鱗豎瞳蛇妖。
反倒是和他同處一室的遮面道人,像極了那豎瞳蛇妖,只要他稍加松懈,便試著伺機而動。
眼下,只能先用法劍震懾住遮面道人,待天亮后再斡旋,伺機下山逃離。
電光火石間,秦淮已心有對策,而遮面道人也正好將目光從劍匣上收回,回應著秦淮的玩笑話:“公子說笑了,以貧道的微薄實力,恐怕一劍也擋不住。”
說完,遮面道人忽是想到什么,面具下的眼里露出狐疑之色,補充說道:“不過貧道倒是對公子這法劍頗感興趣,倒是想試一試。”
秦淮聞言,沒有絲毫遲疑,輕拍劍匣,霎時劍氣凜然,朝著四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