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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見兩人進來分別坐在不同的兩桌，顯然不對付，一邊轉頭去煮蛋羹、烙糍糕，一邊以尋常的語氣道：“小兩口鬧別扭了？”</p>
上次她便覺兩人的關系十分親近，眼下江意又是女兒打扮，想必是一對兒。</p>
江意與蘇薄幾乎同時出聲。</p>
江意道：“老板娘誤會了，我與他并非小兩口。”</p>
蘇薄卻繼續簡短地：“嗯。”</p>
老板娘笑了起來，道：“上次明明那般要好，這是怎的了？”話頭一轉，又道，“不過兩人在一起，有時候起爭執是難免的。就是再好的夫妻，一同生活了幾十年，遇到點芝麻小事兒，兩句話說急眼了，也得吵吵鬧鬧的呢。”</p>
江意并不想就此事多說，故一直沒吭聲。</p>
后老板娘做好了蛋羹，熱騰騰地端到江意桌上來，而且兩碗都放在了她這一桌，還轉頭對蘇薄招呼道：“客官還是先與這位姑娘擠一擠坐一桌吧，那張桌子一會兒還有人來呢，兩位理解一下啊，這棚里桌位有限。”</p>
江意：“……”</p>
蘇薄表示十分理解地坐了過來。</p>
江意抬頭，笑瞇瞇地望著老板娘，道：“老板娘真是的，都不問一問我們為何鬧別扭，就這樣撮合，是不是不太妥啊？”</p>
老板娘道：“姑娘若是愿意說，我也好聽聽看都誰的不是。”</p>
江意天真又直接道：“他搞了我姐姐。”</p>
老板夫妻：“……”</p>
蘇薄：“……”</p>
連來羨也目瞪狗呆。</p>
江意補充：“還搞大了我姐姐的肚子。”</p>
老板娘緩了緩，當即對蘇薄冷了冷臉，道：“這位客官還是去別桌吧。”</p>
于是后來，江意獨自一桌，用袖角掖著手，略顯笨拙地拿著調羹神清氣爽、津津有味地吃完了蛋羹和糍糕，美味得讓她意猶未盡。</p>
付過了錢，告別了老板娘，江意滿足地走出了棚子。</p>
走出一段路，身后驀然一道聲音低低地問：“還不打算回家？要晃悠到何時去？”</p>
江意頓了頓腳，回頭看去，蘇薄就站在她身后。</p>
他的身影在已經淡了不少但仍是有些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深邃不已。那雙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像先前夜中的那湖一樣，深不見底。</p>
江意終于有機會將他先前的話還給了他，道：“這路又不是你的，你管我。”</p>
結果她再繼續往前走，剛走兩步，身后的人冷不防就欺近上前，在她來不及反應之時，倏地攔了她的后腰，就強硬地把她抱了起來。</p>
江意只覺身體一輕，就發現自己已倚在了他懷里。</p>
她面上只有一瞬間的失神，反應過來后，開始慍惱地踢雙腿，推他胸膛。</p>
但這絲毫不能阻礙蘇薄的腳步，也不能阻礙蘇薄繼續抱著她。</p>
蘇薄跟她耗了小半晚，終于耐心盡失，道：“你走了兩個時辰，不是說會腳酸么。”</p>
江意怔了怔。</p>
從前，她似乎說過那樣的話。因在廟會等了他很久，走得腳酸，還跟他訴委屈了。</p>
心口冷不防漫上來一陣悸疼，頃刻充斥滿她整個心房。她猝不及防，深吸了兩口氣，才能勉力壓下。</p>
不待她回答，他又道：“腳脖子上還有傷，再走下去，就不怕把雙腳走廢？”</p>
她的腳也好，手也好，都得回去重新上藥。</p>
江意氣急敗壞，道：“這與你何干？”她冷笑兩聲，又道，“不過說來也不是完全無干，要不是你陰魂不散，說不定我早到家了。”</p>
蘇薄腳下頓了頓，低眸看她，眼神深得能將她卷進去，道：“所以，你這是在跟我慪？”</p>
江意張了張口，啞口無言。</p>
蘇薄抱著她抄近路走小巷，來羨跟在后面。</p>
兩人一狗，自初晨時分于春意盎然的小巷中經過，他的衣角和她的裙角迎風拂在一起，顯得格外的協調。</p>
只是唯一不協調的，大抵就是江意一路上的懊惱和抗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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