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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天氣熱了，如若放任不管，會腐爛發臭不說，還可能引發瘟疫。</p>
畢竟城中進駐這么多騎兵，后續還有援軍趕到，萬不能大意。</p>
蘇薄安排去排查全城的士兵，照令除了搜查各個角落，留意搜查范圍內的河道水溝等，甚至于家家戶戶的后院水井或是糞坑都得去攪一攪。</p>
大家都分批行動以后，江意看向來羨，道：“今晚你發現浮尸的地方是在哪兒，帶我們去，就從那處開始展開吧。”</p>
眼下這樣的情況，她沒法再安心回別院休息。</p>
蘇薄便沒有勸她，帶上一撥人，由來羨引路過去。</p>
江意去前，看著那城守，道：“把他帶上。”</p>
來羨所指引的地方，是尋常百姓屋舍后面的一條狹長逼仄的后巷，后巷里側是房屋，外側則是一條水溝。</p>
在夜里顯得寂靜幽深極了。</p>
因著地勢偏僻，穿進巷中還要七暈八拐才能拐進這最里頭的后巷中來，白天騎兵巡城，一時不完全了解城中構造，也沒能巡到此處。</p>
夜風掠過水溝，帶起一股說不出的熏臭味。</p>
眼下還不是很濃，但再過兩日的話，定是惡臭四竄。</p>
來羨在一處水溝旁止步，傳音道：“就是那里，中間凸起的石塊后面。”</p>
若不是它提醒，還不容易發現。江意聽它說了后，認真看了好幾眼，都只能看見個隱隱的輪廓。</p>
蘇薄命人帶火下去查看。</p>
發現果真是具殘尸，士兵將殘尸從淤泥中挖出，抬到地上來。</p>
如來羨說的，是具女尸，身上不著寸縷，半只腿還是在另一處淤泥里找到的。</p>
她渾身泡得腫脹泛白，持續發出微微腐臭的氣味。</p>
士兵們順著水溝一路往下搜索，果然不止那一具女尸，零零星星又撈起來一些，有的尸身完整，但渾身傷痕累累，有的卻肢體不全。</p>
除了主體尸身，他們還找到一些殘缺不全的四肢，哪個是哪個的，根本對不上號！</p>
隨著真相一點點被剝開來，空氣里滿是那股惡臭。</p>
才僅僅是這一段后巷，就找到了這么些，這城里還有許多條這樣的后巷！</p>
這些尸體大多是女人，要么赤身裸體，要么衣不蔽體，甚至于身體開始腐爛吸引蟲蟻，被撈上來以后，江意看見她們的下體不斷有蟲子爬出……</p>
不難想象，她們在被扔下水溝淤泥里之前，受過怎樣的對待。</p>
江意渾身冰涼，有些發抖，眼里漫上一股猩紅。</p>
蘇薄讓士兵去附近百姓家中搜出衣裳布料，蓋在這些尸體身上。</p>
他站在江意身邊，低道：“剩下的交給我，我會處理。你先回去休息。”</p>
江意搖了搖頭，道：“還不用。”</p>
她看向城守，城守不知是因為太過慘不忍睹還是怎么的，不敢正視那具女尸，而是倔強地把頭偏到一邊。</p>
江意眼神里陡然流露比幾分戾氣，抬腳走過去，一把扯住城守的頭發，像要揭掉他整張頭皮一般把他頭猛地扯回來，逼他看著打撈起來的尸體。</p>
她聲音幽冷如鬼：“不是號稱百姓父母官么，為何不敢看？”</p>
他囁喏了一下，嘴上道：“如此傷風敗俗，實在有污人眼。”</p>
江意聽來覺得天大的好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要替百姓報仇，那他們受難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干什么？”</p>
她只覺前所未有的滔天憤怒，抓著他的頭，對著那些尸體狠狠磕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問：“援軍來得遲，那你到底干什么吃的！為什么你負責守城，你還活得好好的，他們卻成了這樣！”</p>
她一字一頓地問：“你說，到底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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