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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照路線奔出幾十里,所見之景山清水秀依舊,只是百姓住地破落荒敗,路途有住戶屋舍,大都人去房空,地里野草瘋長,早已淹沒原本的莊稼。</p>
人去房空還算好的,至少可以認為原本居住的百姓們是逃難去了;可也有遇到另一種情況是,村落蕭條、屋門破敗,進去一看,是滿地腐朽的尸骸。</p>
江意跟著蘇薄一路行來,見遍了這戰火紛亂之中的荒涼。</p>
沿途她認真勘察每個地方的地形,途徑有些村落或者山腳,會遇到有碑刻的村名、山名等,即便是得到一個很小的地方的地名,她也會標注在地形圖上。</p>
她需得借靠實地的地方名字來助她回憶起那場戰爭的具體位置。</p>
但有些地方沒有名字,又遇不到人時,就只好分析此處淪為戰場的可能性有幾成。</p>
有蘇薄在她身邊,會與她講解,這個地方易守還是易攻,倘若與敵人交戰于此,當如何能確保最大勝算。</p>
托她父兄的福,以往她沒少讀兵法古籍。她本不愛好這些,但以往在家時,她父兄常常會因為見解不同而爭執起來,最后拉她入伙做個評判,所以而今接觸這些,她也不算一竅不通。</p>
反而漸漸地,隨著蘇薄予她的指導,她自己能靈活運用起來。</p>
西陲住民分散,除了比較集中的城鎮以外,村子和散戶都分布在山野谷地之間。</p>
后來終于遇到了有當地的住民,江意向他們打聽,這里確實有很多地方因為人跡少,本身是沒給起名字的。有名字的,幾乎都在江意的地圖上了。</p>
不知不覺,在外已奔波有數日光景。</p>
在外當然沒有在梁鳴城那般輕松,梁鳴城至少還有個別院給江意住,眼下到了外面,每日都只能跟蘇薄和士兵們一起風餐露宿。</p>
天黑了,走到哪處適合落腳的地方,便入山林隱蔽。</p>
生火不能生太旺,夜風大,且天干物燥,很容易就引起山火;另外,西夷兵除了有規模有組織地進攻以外,還有不少散兵入境,他們需得時時警惕著周圍有什么動靜。</p>
攜帶的干糧有不少馬肉干,硬得能把牙齦磕出血。或是山中有走獸,就地取材來烤時,火不夠的情況下,基本是半生半熟地嚼了往肚子里咽。</p>
通常烤來的肉蘇薄會把熟了的部分給她吃,然后把生的留給自己。看起來雖是他不經意的舉動,可江意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照顧。</p>
好像這個男人在她身邊,即使在外面條件再惡劣,他也能替她擋下許多艱苦。</p>
他們隨身攜帶得有鹽,撒少許在烤肉上,吃起來不好吃但也不那么難吃。</p>
但是江意知道,生肉的味道一定難吃。</p>
江意將蘇薄分給自己的熟肉,撕下來喂到他嘴邊去。</p>
蘇薄卻不接,道:“你吃,我吃這個。”</p>
江意道:“你我交換一塊,我想嘗嘗你的是什么味道。”</p>
蘇薄道:“沒什么味道。”</p>
江意問:“好不好吃?”</p>
蘇薄:“不難吃。”</p>
江意:“不難吃那你給我吃一口試試。”</p>
蘇薄非常護食一般,道:“你的已經給你了,我的憑什么給你?”</p>
江意:“……”</p>
最終交涉無效。死心眼壓根不給她沾嘴。</p>
江意再看看素衣和親兵們,乃至于她的暗衛們,大家都一副平常模樣,即使只淡淡過了一下火,帶血的肉送進嘴里時,他們也面不改色,囫圇嚼了吞下。</p>
還不能嚼太細,不然不頂餓。</p>
這群人以往都是這樣過來的,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做法。</p>
昏暗的火光下,江意靠著樹干蹲坐著,她將下巴擱在膝上,總是不舍得移開眼地望著蘇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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