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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的光將他的側臉輪廓修飾得如雕刻一般深邃，那是一張從容英俊的臉。</p>
他可以是郎君如玉的模樣，也可以是一軍之首的模樣，眼下，更是她能放肆依靠的模樣。</p>
“蘇薄。”</p>
她輕聲喚他。</p>
他低低應道：“嗯。”</p>
而后兩人便再無后話。</p>
仿佛只要一人呼喚的時候，另一人能在身旁答應，就足夠了。</p>
不過這樣半生不熟的野肉餐也沒持續兩頓。他們男人不講究，江意卻是不能不想辦法。</p>
在有限的環境和條件里，如能改善一下飲食，誰想頓頓吃生肉啊。</p>
于是后來，江意見蘇薄烤肉時，用樹杈穿著那么厚的一塊烤，她便嘩地拔出蘇薄的長劍，利劍出鞘的聲音顯得很是清越。</p>
江意拿著他的劍就在有限的火上烤了一遍，一是消毒，二是快速升溫。</p>
而后她把劍柄遞給蘇薄，道：“你拿著。”</p>
蘇薄空只手拿好，劍身平攤著。江意便用自己的匕首把一大塊厚厚的肉切片下來，整齊地平放在劍刃上。</p>
頓時可聞滋滋的燙烙聲。</p>
等把劍刃都擺滿，她再移到小火上過一遭，可不就幾乎全熟了。</p>
江意再往肉上撒了鹽，移到蘇薄面前，道：“吃吧。”</p>
其他人見狀，就都用了這種辦法。</p>
雖然大家都習慣了野蠻的進食方式，也不講什么美味與否，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但不得不承認，果然還是熟肉更容易下肚。</p>
每日都是干糧烤肉的，想不上火都難。</p>
江意感覺喉嚨都快冒煙了，喝多少水都降不下來。后來行軍路途中發現山野里生長有薄荷，就像之前素衣做的那樣，摘來搗碎了混進水囊里，喝起來清涼解暑，又降火。</p>
除了薄荷葉子，山里也不乏一些野菜。江意勘察地形時順帶就摘一些。</p>
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來羨門兒清。</p>
到了晚上，蘇薄烤肉時，江意便將烤好的肉片裹了些野菜或是薄荷葉子喂給他，補充身體所需的同時又能盡量不那么上火，而且顯然口感中還多了一股清香味。</p>
也就蘇薄有此待遇。</p>
素衣和親兵暗衛們只能眼望著。</p>
來羨就開始唏噓：“嘖嘖嘖，一群萬年單身狗，光望有什么用，能望得來相好兒么？”</p>
行軍路上，他們遇到了數支西夷散兵。人數不一，少的十余人，多的則幾十上百人。</p>
來羨全天保持著警覺狀態，感官十分敏銳，能事先探知到對方多少人，什么來向等。</p>
蘇薄跟它配合得相當好，第一時間派兵做出最快的應戰準備。在西夷散兵靠近他們的攻擊范圍時，無一例外打得他們狼狽竄逃。</p>
西夷散兵很會審時度勢，一旦見己方不能敵，立馬就會縱馬往山里跑。</p>
江意第一次將她的箭槍派上用場，一箭一人，上弦的速度比一般弓箭快，在瞄準器的助力下也能立馬瞄準目標，即便第一時間射不死，也多數能射下馬來。后面騎兵追上去便多補兩刀了結性命。</p>
在外弓箭盡量不傷馬，清剿散兵后還能將他們的馬收歸己有。但若是遇到西夷兵快成功逃脫的情況，該射馬的還是得射馬。</p>
事實與出發前預料的差不多，越往后行，世道就越亂。</p>
城鎮不像城鎮，村落亦荒無人煙。好不容易遇到生人，幾乎都在逃亡的路上。</p>
他們已經繞到了梁鳴城的西北方，因地勢多山地，又貧瘠，西夷兵沒有大舉進攻，但西夷散兵才這一帶出沒尤其頻繁，窮兇極惡，比十惡不赦的山賊匪寇更甚，殺光搶光，然后再去另一個地方作亂。</p>
后來一路多見的，是荒草掩骨、野火燒屋，慘不可言。</p>
等蘇薄的騎兵抵達時，那些西夷散兵早已聞風潛逃，散入深山林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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